候鸟市。


    这个城市很特殊。


    因为只是一个二线末位，三线排头的城市，这里是没有安全区建设计划的，就算有，时间上也来不及。


    没有安全区的城市，噩梦完全降临之后的影响是相当大。


    这种情况下，伤亡几乎是不可避免的，就像是一盘大棋，总的局面是向好的，是可控的，但不可能面面俱到。


    林默是可以接触到一些机密数据的。


    当然可能不全面，也不准确，但大概知道从噩梦完全降临之后，各地的死亡案例比平时提升了至少十倍。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用最高层的说法，噩梦降临，就是一次末日级别的恐怖灾难，等同于几次世界大战带来的伤害。


    在这种大环境下，没有任何地方可以幸免于难。


    但损失肯定有大有校


    候鸟市就属于损失非常小的，在噩梦降临的时候，混乱只存在了几个小时，然后就被平息了。


    被其他梦魇平息的。


    这里很多市民都亲身经历过这么一幕。


    入梦之后，看到了可怕的梦魇，被另外一个更可怕的追着打，逼问入伙不入伙。


    同意，那以后就是朋友，你好我好大家好；如果不同意，直接弄死。


    此外在噩梦世界里的候鸟市，还出现了很多‘救助站’。


    上面还写着‘幸福人生安全咨询公司’的字样。


    别的城市不好说，反正在候鸟市，这个公司已经是家喻户晓，无人不知。


    只要是候鸟市的市民，都可以在特殊情况下得到幸福人生安全咨询公司的救助，正因为有这个神奇的公司存在，所以候鸟市才能变成现在这样安全的地方。


    这种安全感在其他任何地方都感受不到。


    据说已经有人想法子来候鸟市居住，不为别的，就为能享受这种安全感和自在感。


    赵菁是一个记者。


    她是候鸟市本地人，噩梦降临的时候，她撑了三天，最终撑不住的时候，到了‘幸福人生安全咨询公司’公布的一个安全点。


    这个安全点，实际上就是路边摆着的几张桌子，挂着的一个横幅和宣传页。


    仅此而已。


    她在那个地方睡着了。


    入梦之后，她就看到了一个她过去最害怕的一个怪物，就在前面，被另外一个可怕的怪物掐着脖子逼问。


    好像是问对方要不要加入‘幸福人生安全咨询公司’，好像还说公司福利待遇好，不光有假期，还分配女鬼，不加入就是巨大的损失。


    如果不加入，不光丢了一份好工作，还会丢命。


    赵菁所惧怕的那个怪物在这种威逼利诱之下只能同意。


    然后就是签字画押，整个过程非常快速，体现出了专业性。


    这是她第一次真正意义上了解这一家公司。


    接下来的日子里，她开始逐步了解，甚至，还交了几个朋友，都是这个公司的梦魇员工。


    在有了一定了解之后，赵菁灵机一动，开始在她所任职的媒体上撰写了一系列的报道，报道候鸟市的‘奇迹’，报道‘幸福人生安全咨询公司’这家了不起的企业。


    经过一段时间的‘肃清’和‘快速招聘’，整个候鸟市基本上都被这家公司给控制了，人们发现，他们的生活似乎和以前没什么两样。


    不需要进入安全区。


    因为对他们来说，候鸟市本身就是一个安全区。


    在一些路口，经常会有公司的梦魇巡逻，一旦发现外来的梦魇，直接上去一套‘顺者昌逆者亡’的说词。


    觉得头铁的，都被弄死了。


    有的时候也会遇到厉害的，甚至公司的梦魇也会有损失，但最终胜利的，依旧是公司，无论对方有多厉害，公司总会派出更厉害清剿。


    而就在这天，整个候鸟市的梦魇似乎都和平时不一样。


    它们居然开始窃窃私语。


    赵菁发现了异常，她立刻找到相熟的梦魇打听情况，结果得到了七个字。


    “那个男人回来了1


    “哪个男人？”


    赵菁有些不理解。


    “当然是公司的大老板，他回来了。”


    因为连续报道这家公司，赵菁自问对幸福人生安全咨询公司已经很了解了。


    “公司老板不是那个胖子吗？他好像一直都在。”


    “不是胖老板，是大老板。”这个梦魇一脸紧张的伸手指了指天，就仿佛在它们眼里，大老板就是高高在上，极为尊崇的存在。


    “大老板？”赵菁开始好奇了。


    她这个时候特别想弄清楚那个大老板是何许人也。


    于是在她的软磨硬泡下，她这个梦魇朋友终于是同意带她去见识见识。


    “说实话，我都没见过大老板，之前也只是听其他梦魇说的。它们都说大老板很恐怖，还说，活人怕梦魇，梦魇怕大老板。”


    “有这么邪乎吗？”


    “嘘，你这话在这儿说就说了，但待会儿到了绿苑小区，可千万别说这种话，不然，我都保不了你。”


    “真的假的？”


    赵菁更好奇了。


    很快，她跟着梦魇朋友到了绿苑小区外面。


    结果堵这儿了。


    进不去。


    这里的梦魇太多了，简直是密密麻麻，将整个小区门口都堵死了。


    看样子，都是来拜见那位大老板的。


    等了许久，赵菁才看到一个人在一大群恐怖梦魇的簇拥下从小区里面走了出来。


    陪在旁边的，是那个胖老板。


    平日里见到这个胖老板，对方都是拽的二五八万，但这会儿，一脸陪笑，身子微躬，那种骨子里的恭敬展露无遗。


    “我说胖子，咱们是兄弟，朋友，你可别给我来这套。”林默看到胖子那谄媚样，开口训了一句。


    他看不惯。


    旁边胖子却是嘿嘿一笑：“林哥，这你就不懂了，我这是做给下面的人看的，这叫造神，你现在就是绿苑小区的‘神’，不，候鸟市的‘神’。有的时候，这梦魇和人很像，只有这样，它们才会惧怕你，尊崇你，见到你之后，除了哆嗦和打心底里的恭敬之外，绝对生不出任何反叛的心思。”


    林默就问胖子这都是从哪儿学的。


    “咱们公司招聘了几个搞营销的，还有搞心理学的教授，这都是他们给我支的招儿，说是公司必须树立起一杆大旗，而这个大旗，只能是林哥你来当。因为你有这个实力，别人都不具备这种能力。”


    胖子这么一说，林默也大概理解了。


    想要在短时间内掌控整个候鸟市的噩梦世界，不是真的要短兵相接，一刀一刀砍杀出来。


    不需要那样。


    有的时候，要懂得用势。


    梦魇里也有聪明的，哪怕是被怨念、恶意和恨意所控制的梦魇，也会产生对强者的畏惧，除非是那种完全无脑的。


    不过这种梦魇无论对人还是对梦魇同类都不友好。


    见到直接灭杀就行，不需要多费口舌。


    之前说到要用势。


    那就必须要有一杆旗帜。


    就像是某种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可以不用，甚至可以不需要真的存在，但嘴上要说有，还得大肆宣传。


    这样才能产生震慑这种力量。


    胖子告诉林默，候鸟市的梦魇不是都那么老实，但实际上它们就是这么老实。


    为什么？


    就是因为这种震慑力。


    林默一听这个，也是想到了一件事。


    “既然只是震慑，那我实际上最好是不出现，不然，总会产生类似见网友见光死的问题，因为真正的传奇，最好不要露面。”


    林默说的这个当然也很有道理，因为只有在想象中，自己这一杆‘大旗’才具有其他人所期望的那种恐怖感和威慑力。


    见到真人，反而会丧失这种感觉。


    “其他人可能是这样，但林哥你和他们不一样，你是真的有这种实力，这种情况下，当然要拿出来显摆显摆，我都给你安排好了，待会儿，你就按照我说的，这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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