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塞缪尔教堂，处理完外地非凡事件后归来的伦纳德正在翻阅着教会内部的记载，却始终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他低头，轻声问道：“老头，你觉得因斯·赞格威尔真的死了吗？”


    寄生状态下的帕列斯·索罗亚斯德顿了两秒，后才回道：“除非‘黑夜教会’的人全都叛变了，否则不可能在因斯·赞格威尔还活着的情况下撤销对他的通缉。”


    “可你说过，我有机会亲手报仇的。”伦纳德心情颇为复杂，一方面对因斯·赞格威尔的伏诛而感到振奋，另一方面又因为自己毫无参与而失落，仿佛长久以来前进的动力忽然消减了大半。


    这的确是一次判断失误，但帕列斯也有话说啊，在她的视角里，一个序列五的大主教带着“0—08”成功叛逃了，这里面要是没有“黑夜女神”的允许，根本就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既然都让因斯·赞格威尔跑出来了，那一定有更深层的用意，肯定不会那么快将其抓捕，所以她才会对伦纳德说出了自己的判断，目的也是鞭策后者努力晋升。


    可谁能想到，晋升半神之后的因斯·赞格威尔死了，死的无声无息，那也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她澹澹回道：“你们的女神不想让因斯·赞格威尔活下去了，所以他死了。”


    “你是说......”伦纳德的复杂情绪忽地一滞，惊讶出声，立即又压低声音道：“你是说，女神派出了天使？”


    帕列斯平澹的说：“不知道，现在的你也没资格知道。”


    那你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伦纳德心里腹诽了一句，但见自己身体里的这个老家伙明显不愿再多说了，他也就放弃了询问。


    默默沉思了好一会，他动手将桌上的文件整理好并放回原位，起身想要去咨询一下戴莉小姐，毕竟后者一直都待在贝克兰德，或许能听到某些小道消息。


    出了档桉室的门，穿过走廊的时候，伦纳德与迎面走来的两个人打了个照面。


    他认得走在前面的那个身穿教袍的神职人员，点了点头以示礼貌，接着又发现跟在同事后面的女人看上去有些熟悉，她举止优雅，风姿卓越，看上去像是一个贵族小姐。


    一时间竟没能想起自己在什么时候见过这个女人，伦纳德皱了皱眉，但他知道这女人并不是教会的成员。


    可是，一个不是教会成员的女人为什么能走进圣塞缪尔教堂的内部？


    伦纳德十分不解，不由得多看了那女人两眼，想要在回忆里找出这个女人的名字......然而下一秒，他却忽然脸色一变，童孔微缩，迅速抽离了目光，径直离去了。


    快走了几步，与女人擦肩而过，什么都没发生，伦纳德松了口气。


    蓦地，脑袋里又出现了熟悉的苍老声音：“别停下来，她在看你。”


    伦纳德心里一紧，立即加快了脚步，同时听到帕列斯幽幽说道：


    “她可能在看我。”


    这有区别吗？伦纳德不敢反驳，直到走出了那女人的视野范围，这才停下脚步，皱眉问道：


    “老头，你刚才怎么回事？”


    帕列斯沉默了几秒，然后才回答说：“我认错人了。”


    伦纳德并不接受这个解释，他从未见过老头出现在刚才那般的失态，仿佛见到了难以置信的事情，用从未有过的震惊语气脱口而出道：


    “奇克？这怎么可能！”


    于是，他低声质问道：“奇克是谁？”


    帕列斯沉默的时间更久了，就在伦纳德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苍老的声音忽然在脑袋里响起：


    “奇克是‘原初魔女’的本名。”


    伦纳德目瞪口呆，两秒后才勉强恢复思绪，不可思议道：


    “你说刚才那女人是‘原初魔女’？是一位神灵？这怎么可能！”


    “所以我才说认错人了。”帕列斯平静回道。


    伦纳德才不会相信认错了人的解释，他追问道：


    “你为什么把她认成了‘原初魔女’？”


    帕列斯轻笑了一声：“呵呵，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真想打他啊！如果不是知道老头是“偷盗者”途径，伦纳德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挑衅者”了？


    紧接着，忽然灵光一闪，伦纳德惊讶的说：


    “就算你认错人了，但那个女人是‘魔女’应该不会有错吧？”


    帕列斯“嗯”了一声，应道：“不止是‘魔女’，还是个半神。”


    居然还是半神！伦纳德已经说不清自己到底有多么震惊了。


    一个半神级别的“魔女”，堂而皇之的走进了圣塞缪尔教堂的内部，甚至还有教会成员领路，仿佛是什么尊贵的客人......难道那“魔女”半神是女神的信徒不成？


    “你的记性变得这么差了吗？我记得你们女神不这样啊！”帕列斯略带调侃的声音再次出现。


    伦纳德第一时间想要与其争辩，但脑袋里忽然浮现出了关于刚才那“魔女”半神的记忆。


    她叫露易丝，曾卷入到了尼根公爵刺杀事件之中，最后却神奇的摆脱了全部嫌疑......不，这并不是她最重要的身份。


    老头曾经说过，露易丝在廷根出现过，暗中参与了因斯·赞格威尔的谋划之中。


    另外，她还是女神的卷者。


    “她是露易丝，是女神的卷者！”伦纳德讲出了自己的记忆，随后又仿佛是发现了新大陆，语气震撼道：


    “女神的卷者居然是一个‘魔女’！”


    帕列斯沉默着没有回应，不知在想些什么。


    伦纳德收敛了自己的思绪，忽地皱眉问道：“你刚才说露易丝小姐在看你，难道已经发现了你的存在？她又是女神的卷者，岂不是说明你马上就要暴露了？”


    “你在关心我，还是关心你自己？”帕列斯苍老的声音问道。


    伦纳德反问：“这有区别吗？”


    他对女神的信仰足够忠诚，但同时也早就知道自己体内有个“寄生者”，却一直未曾上报过，如果老头暴露了，自己也不会好过，这是注定的事实。


    帕列斯思索了好一会，出声安抚道：


    “用不着太担心，那‘魔女’和你们女神不会是简单的卷者关系，很可能不会举报，只要我不主动威胁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