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者’和‘真实造物主’，是敌人？”


    沉默思考良久后，贝尔纳黛提出了这么一个问题。


    露易丝笑了笑，不置可否的回答道：


    “目前的情况来说，是的，但未来的事情，谁又能说得清呢？”


    这话说的，从容不迫，好像你就是“愚者”本人似的......贝尔纳黛愈发觉得露易丝不同寻常，她停顿了一下，继续询问道：


    “如果班西的‘天气之神’被‘风暴教会’剿灭，对‘愚者’有什么好处，仅仅是为了削弱‘真实造物主’一方的力量吗？”


    “你知道，自己正在探究神灵之间的隐秘吗？”露易丝饶有兴趣的提示了一句。


    “那你知道，自己正在肆意泄露神灵之间的隐秘吗？”


    贝尔纳黛在心里腹诽了一句，可还没等她开口说话，露易丝便自顾自的给出了答桉：


    “自然有其他的原因，但那不是你应该知道的事情。”


    贝尔纳黛眼睛微微瞪大，心里暗暗不爽道：


    “我这个序列三不配知晓的事情，你这个序列五的‘魔女’倒是清楚得很啊！”


    不过，她的确被露易丝所说的内容和展露出的态度一时间震住了，没有纠结这方面的落差，转而说道：


    “你似乎，好像能够完全代表‘愚者’的意志......这不是一般神卷者能够拥有的底气。”


    露易丝轻笑一声，将身体缓缓倾向右手边，也就是贝尔纳黛的方向，眉眼间带着揶揄的笑意，反问道：


    “你觉得，我这份底气来自何方呢？”


    明明是一个挥手便能制住的序列五非凡者，却让自己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压迫感，贝尔纳黛浅浅的吸了一口气，直视着露易丝的眼睛，开口忽然说起另一件事：


    “关于我向你提出的那个问题，你的答桉是什么？”


    露易丝笑得有些开心，她重新靠回椅背上，望着逐渐西落的太阳，悠悠的回答说：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嘛！如果非要让我给出一个答桉的话，那我只能说......”


    “是的，罗塞尔，‘愚者’先生和我，来自同一个故乡。”


    她承认了，她竟然就这样简单的承认了！贝尔纳黛微闭双目，努力将心中的波涛骇浪平复下去，过了一会，她才开口质疑道：


    “既然已经瞒了这么久，那为什么现在又要告诉我真相？”


    露易丝摊了摊手，很是无辜的说：


    “之前你也没有问我啊！”


    深呼吸，尽量平复情绪，贝尔纳黛成功控制住了自己，她继续提问：


    “所以，你自己就能解读罗塞尔落下的那些文字，是吗？”


    “很可惜，这个我真的做不到。”露易丝说起谎来毫无负罪感，甚至还流露出些许无奈的表情，解释说：


    “那种文字，只有像‘愚者’先生这般存在才能解读。”


    露易丝可以编造无数个谎言，也可以承认无数个事实，但能够解读中文的这件事是绝对不能暴露给贝尔纳黛的，否则她一定会追根求底，那时候事情会变得非常为难......现在这样就很好，把麻烦的事情推到“愚者”身上，自己只需要享受这种“全知”所带来的愉悦就好了。


    怪不得克来恩要假装“愚者”，这种感觉果然很有趣啊！


    贝尔纳黛微微皱眉，似乎有些不愿相信，但想到刚刚自己亲眼看到的景象，露易丝好像真的需要把罗塞尔日记呈交给“愚者”......难道，她真的不能解读那种文字？


    就像一些失传的语言，只有活得久的高位存在才能解读，这倒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


    贝尔纳黛暂时接受了露易丝的解释，接下来问及了她最关心的问题：


    “你口中的‘故乡’，究竟是什么地方？神弃之地吗？”


    “你和‘愚者’先生，还有罗塞尔，为什么会走出‘故乡’，来到我们的这个世界，目的又是什么？”


    露易丝摇了摇头，身体随着藤椅缓慢摇晃，同时出声纠正道：


    “你错了，这不仅仅是你们的世界，也是我们的世界，虽然我们的人数不多，但我们曾经也属于这个世界。”


    “至于，你刚刚提出的诸多疑问，我暂时不能告诉你答桉。”


    “为什么？”


    贝尔纳黛再度表现出了强硬的态度，她可以接受露易丝和“愚者”对自己的暗中安排，甚至愿意配合，可一旦涉及到罗塞尔，她不愿意后退半步。


    露易丝故作深沉的叹了口气，抬头望天，彷佛在感慨着世事无常，轻声回答说：


    “因为，你会死的。”


    贝尔纳黛明显一愣，她没想到竟然是这个答桉，而与此同时，露易丝友好的补充了一些常识：


    “有些事情，仅仅是知晓，便会带来死亡，我知道罗塞尔应该给你留下了不少好东西，但你或许也能明白一个事实，如果罗塞尔真能掌控一切的话，那他也不需要冒险跨途径晋升‘黑皇帝’了，不是么？”


    沉默片刻后，贝尔纳黛幽幽说了一句：


    “你不是说，自己无法解读罗塞尔留下来的神秘文字吗？”


    露易丝讪笑了一声，似乎有些无奈，她微微摇头说：


    “罗塞尔的经历，在很多人眼中根本不是秘密，至于他留下来的日记，也只是日记罢了，如果那上面真的记载了什么足以改变世界的秘密，怎么可能到现在都没人破译？你当七神是摆设吗？”


    贝尔纳黛无力反驳，只好默不作声了一小会，然后才询问说：


    “为什么你能了解如此多的隐秘，却仍然能坐在这里和我聊天？”


    你不能和我比啊......露易丝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厉害！


    她很善良的给出一个希望，说：


    “等你成功晋升为序列二的‘贤者’，也就有资格来我这里得到想要的答桉了。”


    序列二的天使，怎么她一个序列五的“魔女”，偏偏在提及天使的时候能如此随意呢？贝尔纳黛内心颇为纠结，目光紧紧盯着露易丝，语气略有些复杂的说：


    “我们两个，到底谁是序列三的圣者，谁是中序列的非凡者？”


    露易丝咧嘴一笑：“当然您是圣者了，我只是个序列五的‘魔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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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着，她又讲出了一句自己早就想说，但却一直都不敢说出来的话：


    “不过换个角度看，虽然我和罗塞尔素不相识，但如果算上这层关系的话，你或许要叫我一声姑姑才对！”


    下一瞬间，有些“得意忘形”的露易丝忽然感受到一股危险的目光从身侧袭来，她蓦地转身，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


    她看到，贝尔纳黛嘴角似笑非笑，稍稍眯着眼睛，浑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微笑说：


    “我觉得，应该叫叔叔才对吧？露易丝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