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妈子听到莲心让自己抬起头，这才颤巍巍的抬起头，露出那张饱经岁月沧桑的脸来。


    看到这张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脸，玖玖这才发现，这不就是聂略的那个乳母，李妈妈吗？


    之前李妈妈被收拾，玖玖还没继续呢，聂略就把人扔到外院去了，知道李妈妈在外援会被人磋磨，玖玖就没有继续下手。


    没想到，李妈妈竟然也被带了过来。


    而且看样子，似乎过的很不好。


    玖玖在莲心的搀扶下，坐在扑了一层软绵绵的垫子的石凳上，抱着汤婆子，问，“李妈妈这是怎么了？”


    李妈妈觉得自己这颗心就跟泡在黄连水里面一样，简直快苦死了。


    当初不过是因为的了林婉心一点好处，且听人说这萧九娘是个好欺负的，便想给她一个教训，却没想到这萧九娘跟传言中一点都不一样，一个照面就直接让人拧断了她的腿。


    但偏偏，刚开始还是她在地上打滚‘哎哟哎哟’叫个不停，就算人家拧断了她的骨头，她也只能打碎了牙齿和血吞。


    本想等自己骨头长好了再给萧九娘一个教训，却没想到竟然直接被聂略给送到了外院。


    她差点被那群婆子磋磨死了，现在的她哪里还能想起报仇，只想回到内院，继续伺候主子。


    玖玖听完李妈妈的诉苦后，所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这样说来，当初你之所以甩我脸面，是大嫂的意思？”


    在外院吃了这么多苦，也没有得到林婉心一点的帮助，李妈妈简直快要恨死林婉心了，自然不会替对方遮掩。


    连忙点头道，“回主子，是大夫人暗示我，说是夫人您性子柔顺，即便吃了亏也只会自己咽下去，让我给您一个下马威，让您知道镇国公府到底是谁在当家作主。”


    说到这里，李妈妈悔不当初。


    若是早知道玖玖这么厉害，她哪里敢耍小心眼。


    玖玖点了点头，“这样啊~”


    她就说嘛，一个乳母无缘无故的给这个当家主母掉脸子，是不想活了吗？


    感情是有这个原因啊。


    想到萧九娘记忆里的那个白月光，玖玖拖着下颚，好奇的说，“听人说，聂略成婚之前有个意中人，从小跟他一起长大，你知道是谁吗？”


    李妈妈这次来本来是想认错进而回到内院的，此刻听到玖玖询问白月光，表情瞬间僵在了脸上，一双眼睛滴溜溜的在眼眶里转悠，许久都说不出一个字来。


    吱吱唔唔好半天，只吐出一个字，“这……”


    “怎么？不愿意说？”玖玖瞥了李妈妈一眼，“既然不愿意说，那以后就不用说话了。”


    玖玖侧头看着莲心，“既然李妈妈不想说，那就让人割了舌头，发卖出去。”


    李妈妈本以为自己不说这事就过去了，没想到玖玖竟然要让人割掉自己的舌头，李妈妈心里一慌，连忙说，“我说，我说，我说就是了，夫人莫要割我舌头。”


    李妈妈哭丧着一张脸。


    本以为这个夫人长的跟面团一样，性子一定十分软和，却没想到这个夫人的性子喜怒无常，张嘴就是喊打喊杀的，比林婉心这个软刀子割肉厉害多了。


    若是早知道她来求饶会被套话，她一定跑得远远的。110电子书


    但如今骑虎难下，也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了。


    “那个姑娘是衡南王府的嫡出小姐，母亲同老夫人是手帕之交，当初老夫人未曾去世前，衡南王妃曾同少爷开玩笑说过要将那小姐许配给少爷为妻，只是当时两人年纪小，都当是笑谈，后来老夫人过世，少爷行事越发荒唐，也没有人提起这件事了。”


    说到这里，李妈妈才想到如今玖玖才是聂略名正言顺的妻子，连忙补救的添了一句，“老夫人去世之后，那姑娘就许了人家，据说日子定在年后初八。”


    玖玖拧了拧眉头。


    衡南王府的嫡小姐，定了亲，为何还要让人在聂略这个浪荡公子哥的妻子耳边吹风呢？


    实在是诡异？


    玖玖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便让莲心扶着自己回去了。


    至于李妈妈？


    什么李妈妈，她有说过只要李妈妈说了她就让李妈妈回内院吗？


    李妈妈自己心虚也不敢开口，只能继续留在外院。


    年关上的时候，玖玖的肚子已经有七个多月大了。


    前几日还下了一场雪，虽然奴才隔一段时间就会把积雪扫干净，但路面还是有些湿滑，玖玖不敢继续在外面走，便抽空在屋子里转圈。


    聂略回来时，看到的便是玖玖一只手扶着肚子，走着八字步的模样。


    即便因为怀孕有些浮肿，但玖玖的面容一如既往的漂亮。


    聂略站在原地看着不由得便有些痴了。


    怔怔的看着玖玖，许久才回过神来，扶着门槛说了句，“娘子，我回来了。”


    玖玖正在心里琢磨着晚上是吃古董羹呢，还是吃黄焖鸡，身后突然传来了聂略的声音，颇为惊喜的回了头，惊喜道，“夫君，你回来了。”


    看到玖玖那熟悉的笑脸，聂略大跨步的走到屋内，取代莲心扶着玖玖绕着屋子走着，轻声说，“回来了，娘子近来可好？”


    聂略看了看玖玖几乎跟西瓜一样大的肚皮，一脸忐忑的问，“孩子有没有闹你？”


    “孩子都懂事，没怎么闹我，倒是太久没见夫君，有些想夫君了。”才怪。


    聂略回来前玖玖已经走了好一会了，扶着聂略的胳膊示意她不走了，坐到凳子上，这才说，“夫君这次回来，停几日？”


    聂略心里自然是恨不得一直留在家中，但边关吃紧，此次回来已经是千万不容易了，如今被玖玖饱含希翼的眼神看着，只能叹气道，“过完年就要走了。”


    听到聂略说过完年就要走，玖玖摸了摸自己圆鼓鼓的肚皮，幽幽的叹了口气，“夫君在外做什么我不懂，但只要夫君觉得对，我跟孩子都会全力支持夫君。”


    玖玖说完，冲管家露出一个笑，“既然夫君回来了，那今日便吃古董羹吧，前几日我让人弄的蒜苗长好没？好了掐一点煮馄饨最香了。”


    老管家应是让人去准备。


    聂略陪着玖玖吃完饭，看着莲心伺候玖玖洗脚。


    看着玖玖肿的圆鼓鼓的脚指头，虽然清楚女人怀孕时会四肢浮肿，但亲眼看到还是忍不住有些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