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真的是一如既往的不要脸面啊。


    玖玖居高临下，勾了勾嘴角，看着皇后慢吞吞的说道：“母后这话儿臣不是很明白，什么叫做莫非我反悔了？”


    皇后没想到自己已经把话说的这么明白了，玖玖能揣着明白装糊涂，面上一阵扭曲后，直接咬牙道：“你不是已经同意嫣儿的孩子……”


    “朕同意的是母后你的孩子，可不是这个来历不明的野种。”玖玖勾起嘴角露出一抹冷厉的笑，眼神恍若最冰凉的刀子一般直直刺向皇后，厉声道：“母后口口声声说不想混淆皇室血脉，但如今却找了这么一个玩意李代桃僵，真把朕当傻子糊弄不成。”


    皇后没想到一直被自己捏在手里的玖玖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面色简直就跟打翻颜料盘一样精彩的不得了。


    皇后是真的以为玖玖一直被自己捏在手心，以至于此刻的玖玖突然开口后，她竟有些反应不过来，一张脸竟然出现了片刻的迷茫。


    等皇后回过神来之后，一张脸瞬间铁青，嘴唇更是因为被气的狠了而不住的抖动，更不要说那根一直指着玖玖的手指了，简直抖得跟得了帕金森似得。


    不过，跟皇后的怒意相比，玖玖则是满脸的惬意，嘴唇微微勾起的模样更是漂亮极了。


    虽然已经到了夜晚，但御膳房里点着无数根小儿手臂粗细的蜡烛，将偌大的御书房照耀的恍若白日一般明亮，但皇后的心却比最漆黑的夜晚还要黑沉。


    皇后看着玖玖。


    此刻玖玖的嘴角微挑着，眼角闪烁点点的星光，面上挂着那抹漫不经心的笑意恍若利剑一样，将皇后之前的所有想法都劈成了碎末。


    皇后这才恍然大悟一样的明白，其实，玖玖早就知道了一切。


    皇后张了张嘴巴，想要说出指责玖玖的话，但到最后，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皇后在气势汹汹的去，但却是垂头丧气的离开。


    第二日。


    皇后柳嫣儿诞下死婴的消息便被传了出来，而随之而来的不是玖玖的宽慰，反倒是一道意味深长的圣旨。


    柳嫣儿形容由疵，贬为答应。


    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变成一个小小的答应，这落差简直是云泥之别。


    但让所有人奇怪的是，对于这道旨意，柳家没有吭声，太后娘娘也没有吭声。


    原本觉得奇怪的大臣见柳家人都没有一个开口说奇怪的，自己也便默不作声了。


    人家自己人都不介意，他们说了有什么用？


    不过，虽然众人都没有吭声，但心里却是疑惑万千。


    玖玖以前有多么听皇后的话，众人都心知肚明，而柳家因为皇后的关系没少在朝堂上给玖玖难堪，但这次被玖玖如此雷厉风行的收拾后，柳家人竟然没有在朝堂上给玖玖难堪，反而安静若鸡，实在是有些反常啊。


    大臣们纷纷猜测，是不是柳家人被玖玖抓住了什么把柄。


    不过，事实也跟这个差不多。


    柳家人想用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抱来的男婴充当皇室血脉，被玖玖抓了个正着，这件事情要是暴露出去，柳家绝对是要被灭满门的。


    而因为柳家的主心骨皇后被玖玖突然的反击给弄的有些懵了，没有了皇后的指使，柳家人不知道该怎么做，索性先夹着尾巴做人。


    那日被玖玖在御书房斥责了之后，皇后整个人都心神恍惚的，回到慈宁宫后更是好几日都没有缓过神来，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木已成舟。


    柳嫣儿已经被贬为答应，而那个男婴也被玖玖给送了出去。


    皇后现在想做什么都不可能了。


    时至今日，皇后才知道自己被玖玖骗的有多惨。


    想到当初玖玖在中秋晚宴时候的表现，再联系到皇上的火速退位，一点一滴的回想过来，皇后才发现，原来自己才是那个一直被蒙骗在鼓里的那个人。


    玖玖早就有了反骨，她早就不想听从自己的话语，只是她装作乖巧，她装作言听计从，实际上，她早就反悔了，而柳母也是她有计划性的给拦住的，甚至连柳嫣儿这件事情也是她有计划的。


    她不过是想要抓住柳家的一个把柄，她这是想要对付自己啊。


    皇后垂下眼眸，遮挡住眼底的那抹阴郁。


    整日打雁，没想到竟然被大雁啄了眼。


    她一直以为自己把玖玖养成一个怯懦为她是从的性子，就算墨泠再厉害，也不可能把玖玖调教成一个合适的君主，谁能想到，墨泠真的那么的厉害，即便玖玖是一块朽木，他都能让这块朽木开出灿烂的花朵来。


    皇后心里那叫一个恨啊，早知道玖玖是这样的性子，她当初就应该直接狠下心弄死玖玖，让那个替身上位，


    想到这里，皇后的眼里划过一抹异色。


    既然玖玖不听话了，那么长寿的量就可以加重了。


    皇后垂眸，吩咐芙蓉在她给玖玖熬煮的汤水里加重药量之后，继续让芙蓉每日去给玖玖送汤水。


    只可惜，往日不管芙蓉送什么汤水过来都会一饮而尽的玖玖在看到被加重药量的汤水后，压根都不碰。


    芙蓉见状，心里着急，但面上却做出一副关切的模样：“陛下，这都是太后娘娘亲手熬煮的。”


    “是吗？”玖玖嘴角微挑，褪去稚嫩的脸上恍若妖姬一般绽开一个罂粟花一样的微笑。


    玖玖迈步走到芙蓉跟前，看着芙蓉那张因为自己接近而一点一点变成浅白色的脸颊后，轻笑一声道：“朕不饿，若你觉得浪费，大可替朕喝了这碗汤。”


    玖玖侧头看了小莫子一眼。


    得了玖玖命令的小莫子立刻让人压住芙蓉，大有一副将那碗汤水全都灌到了芙蓉的肚子里意思。


    这碗汤里面的东西是芙蓉亲手加进去的，而且因为这次玖玖惹得皇后生气了，所以，里面的药量是皇后吩咐药量的两倍。


    这么多药，别说是已经中毒的了，就算没有中毒，也能给你喝出问题来。


    芙蓉心知肚明知道这碗汤水不能喝，所以，在小莫子把这碗汤水往她嘴里灌的时候几乎是下意识的抿紧了嘴唇，一滴都不想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