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14日，情人节。


    这一天，三羊正式上市。


    宝总早就和沪联商厦的徐总联系好了，给三羊准备了六个位置最好的柜台。


    不仅如此，为了能让三羊有一个开门红，还专门请来了巨星费翔给三羊造势……


    和平饭店，法国套房。


    服务生把餐品摆上桌，拿着杨琛给的小费离开了房间。


    汪小姐心里惦记着三羊的销售情况，在客厅里走来走去，坐立不安。


    27号纺织科的金花科长已经在磨她的性子了，但显然成效不大。


    「好了，你就别晃悠来晃悠去了，坐下来陪我吃饭。今天是情人节，这是我专门为你准备的烛光午餐……」


    杨琛牵着汪小姐的手来到餐桌前，把她按在座位上，然后打开一瓶葡萄酒，倒进她面前的高脚杯里。


    酒香四溢。


    法国套房的格调本就以浪漫和艺术为主，再加上唯美的烛光，鲜艳的玫瑰花，精致的水果点心，以及看上去就十分高级的红酒，浪漫气息更显浓郁。


    若是换成其他女人，怕是早就醉倒在这里了。


    可惜汪小姐却无心享受，她的人虽然坐在这里，但心却飘在沪联商厦。


    「嗳，今天是三羊上架的第一天，你就一点都不关心吗？」汪小姐耐着性子向杨琛看去。


    「关心呀，三羊是我们厂主打的品牌，我当然关心。不过关心又能怎样，我还能跑到沪联帮他们拉客人吗？」杨琛一边给自己倒上红酒，一边道：「淡定，淡定！上位者劳心，下位者劳形。这批货已经卖给宝总了，能不能卖出去，是他的事情。宝总那么聪明，他肯定早有安排，难道你不相信他的能力？」


    「当然不是，我只是……」


    「别只是了，今天只谈风月，不谈生意。来，咱们先干一杯！」


    杨琛拿起两只酒杯‘叮"的碰了一下，把其中一只酒杯递给汪小姐，道：「这是我特意找人带过来的82年拉菲，据说这一年出产的红葡萄酒，比其他任何一个年份的葡萄酒都要美味，尝一尝味道怎么样……」


    汪小姐闻言，好奇地端起酒杯尝了一下，仔细品味。


    「怎么样，好喝吗？」杨琛道。


    汪小姐先是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喝不出来。」


    「没关系，其实我也喝不出来。实际上除了一小部分专业品酒师之外，大部分人都分辨不出红酒的差别，你就当成果汁来喝就好了。」


    杨琛又打开一罐鱼子酱，倒进餐碟里，推到汪小姐面前，「这是上午刚从欧洲空运过来的鱼子酱，尝一下试试。」


    「直接吃吗？」


    「对。」


    汪小姐看着盘子里宛如珍珠一盘的鱼子酱，拿起勺子小心地舀了一勺放进嘴里，味蕾瞬间爆炸，那一颗颗滑嫩的珍珠在舌间转动，释放出无与伦比的鲜美，都不用咀嚼，便如雪入水中一盘融化。


    「好吃！」


    小吃货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好吃这一罐也给你……」


    杨琛把另一罐鱼子酱也打开，倒在餐碟里。


    「不用不用，我吃这些就够了，你也吃……」


    汪小姐舀起一勺送到杨琛嘴边，虽然她以前没吃过鱼子酱，但也知道这东西绝对不便宜。


    「不要，我要吃进口的。」杨琛摇头道。


    「这不是进口的吗？」


    汪小姐拿起鱼子酱罐子看了一眼，上面全是英文，绝不是国内生产的。


    杨琛嘿嘿一笑，把她拉起来放到自己腿上坐下，然后给她演示了一下什么叫做进


    口……


    「你坏死了，坏蛋，就知道想这些不正经的……」


    汪小姐俏脸通红，嗔怪地撒娇道。


    「怎么不正经了，我是在教你学习新知识。刚才我已经教了你一遍，现在该你展示学习成果了，要是没学会，可是要打针的！」杨琛道。


    听到打针二字，汪小姐顿时感觉脸蛋发烫，整个人都快融化掉了。


    ……


    傍晚。


    杨琛和汪小姐才从套房里出来。


    汪小姐面若桃花，眸如秋水，脸上容光焕发，像是一朵娇艳欲滴的出水芙蓉。


    杨琛本打算直接送她回家，但她心里还惦念着三羊上市的事情，非要到沪联商厦去看一眼。


    就算打了一针，都没忘记这件事。


    该说不说，不愧是浦西小汪，永远是那么充满活力。


    杨琛送她来到沪联商厦，进门看了一眼，看到三羊专柜前挤满人群，终于放下心来。


    「大姐，这是什么衣服呀，怎么这么多人买呀？」


    汪小姐拉住一个正往人群里面挤的大姐，好奇地问道。


    「三羊t恤呀，你不知道吗，费翔都穿三羊的伐！」大姐道。


    「费翔，是那个唱一把火的费翔吗？」汪小姐一怔，连忙问道。


    「不是他，还能有哪个费翔……」


    大姐说完，用力的往人群里挤去。


    汪小姐又拉住其他人，打听了一下，才知道中午费翔过来一趟，一把火把三羊给唱火了。


    「我早说过宝总自有安排，这下放心了吧。」杨琛一脸淡定地道。


    「我这么关心三羊上市是为什么，还不是为了你！」汪小姐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汪小姐，杨总，你们来了……」


    柜台附近，范新华像只老蜜蜂一样在人群里钻来钻去，逢人便说三羊是他生产出来的，脸上满是抑制不住的笑容。


    见到杨琛和汪小姐，立马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激动地叫道：「火了！咱们的三羊火了！」


    「我看到了，范总不要这么激动，先喝口水压压惊。」


    杨琛递给范新华一瓶水，拉着他来到人群外面，道：「怎么样，看到三羊这么火，是不是后悔把工厂卖给我了？」


    单是宝总这一笔八十万件的订单，就足够他把当初买工厂的钱全部赚回来，之后再卖的钱，就是纯利润了。


    范新华喝了口水，长吐一口气，道：「说不后悔，那是假的。可是我也知道，如果不是杨总运筹帷幄，三羊也没这么容易火起来。」


    「范总能这么想就太好了，放心，这批货卖出去，少不了你的提成。」杨琛拍了拍他的肩膀，又道：「厂里现在还有多少货？」


    「除了宝总订的这八十万件，厂里还有五十多万件。杨总，现在三羊卖这么火，咱们要不要再进两条生产线，增加产能。」范新华问道。


    「不用，现在的产能够了。」杨琛摇了摇头，「别看三羊现在卖的这么火，但国内的市场容量是有数的，很快就会饱和。宝总订的这八十万件t恤，整个魔都都未必能吃得下去，估计还得往海外出口一部分，才能全部消化掉。」


    目前魔都的人口总量还不到一千五百万，平均每二十个人买一件，才能把八十万件t恤全部卖完。


    但是魔都工人的平均收入，才每个月三百多块钱。


    以人们的消费水平，买得起三羊的只是少数。


    听到杨琛的话，范新华顿时冷静下来，不禁道：「还是杨总有远见，是我眼皮子浅了……」


    「范总也是为厂里的生产考虑，心是好的。


    」杨琛安慰了一句，又道：「先这么着吧，如果厂里的产能不足，可以把订单分出去，让别人代加工。每件少赚一点，也比卖不出去的好。」


    「杨总说的是。」范新华点头道。


    ……


    2月16日，魔都申民晚报出现了两个头条。


    一条是三羊牌t恤掀起购买热潮，另一个头条是上证指数冲到1558点，创历史新高。


    在三羊t恤热卖的同时，一条广告出现在魔都卫视频道。


    「咩！咩！咩！」


    广告很短，先是三声羊叫，接着白娘子像是施展仙法一样，在一道白色流光中原地旋转一圈，刷的一下现身而出，身上穿着三羊牌t恤，开口道：「三羊，中国人自己的名牌！」


    短短十秒钟的广告，连续重复三遍，就会变得非常洗脑。


    重复就是传播力。


    在广告的加持下，三羊的市场变得更加火爆。


    这一团火从魔都开始燃烧，很快便蔓延到了外省，在全国开花。


    没过几天，外地的经销商便找上门来，要做三羊的代理生意。


    这些人有的是一省的代理商，有的是一个市的代理商，少的要三五千件，多的要几万件，甚至十几万件。


    短短几天，厂里的存货就被外地来的经销商瓜分完毕。


    这一批存货的出厂价可就不是三十二块钱了，杨琛在原来的基础上翻了一倍，每件六十四块！


    毕竟三羊已经火了，现在是卖方市场，供不应求。


    「杨总，厂里的货已经全部发出去了，现在还有十几个经销商在门口堵着呢，拿不到货他们就不走。堵门倒是小事，但是每耽搁一天，我们就要少赚几十万，这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呀！」范新华打电话向杨琛汇报情况。


    「范总别急，我心里有数。有多少订单，全部都接下来，一会儿我让人送三十万件t恤过去，你先把货分给他们。」杨琛不慌不忙地道。


    「三十万件……杨总从哪弄了三十万件？」范新华愣住了。


    「用魔法变出来的！」


    「……」


    杨琛早就料到三羊火起来后，会有一段时间供应不及，所以提前让麻老板代加工了三十万件。


    麻老板的工厂虽然是小作坊，但生产出来的产品质量却不比正品差，完全可以以假代真。


    挂掉电话后，杨琛又给麻老板打去，让他准备发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