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堕神的气息。
金色花纹在夜色着闪着微光，配上那张浅笑的脸却让人感到瘆得慌。
哪怕天则大牢那些下属囔囔着因性情大变，自己极有可能要走向堕落这条不归路。
但事到如今也没走到这一步，始终在门外徘徊着，可眼前这名陌生男子却是实打实的堕神。
而如今局面显然也插不上话。
看着两人貌似相识的样子，脑海中闪过千般猜测最后又压抑于心。
就如陌川所料，他此时开口别说插话，能活着都算是不错。
前方。
斗篷摘下那刻，楚渊蹙眉断断续续道：“你…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当对方脸上爬满堕神专有的暗金花纹，楚渊便知在初见时看似搭话的话语皆为谎言。
界域覆灭有着相同经历，全都是狗屁，放在神族这身份上根本行不通！
放眼寰宇万界，神域排名向来都居于高位，灭了别的异域还差不多，哪轮得到别人欺负到头上。
“所以从我刚出现在神域时，就已经被你盯上了是吗？”楚渊想着先前一幕，不由得嗤笑出声。
所谓相遇不过是刻意而为之。
难怪刚来神域就有好心人，自己都自顾不暇还愿意给别人分一杯羹。
意图从来就不在表面。
“所以你又叫什么呢？我又该如何称呼你？是堕神还是另有身份。”
“想不到下棋久了自己也成为棋子。”
之前在埋骨沙海中意识到闯入更大的世界一个超出认知的事情确实是真。
好处从来都不是白拿，造化也不会从天而降。
只是楚渊不知自己莫名的卷入局中不知是该笑还是该哭，尚未看见全貌就已深陷其中。
百感交错之下，对面之人却只是叹气，“本尊也不想为难你…可是没有办法。”
“太多年了，所有的耐心都已经耗尽，无力再去磨着时间一丝一丝的去算计布局。”
“所以本尊在找合适的人选，而你便是有着大道眷顾的宠儿，是最为合适的那颗核心棋子。”
天要亡，道不灭。
世间寰宇、虚空之界皆可化为尘土。
唯独大道永恒。
那么被三千之道眷顾的楚渊，自然也是永恒不灭，不过这个秘密唯有古仙知晓。
而他则是天地间最后一名古仙传人。
神子之位不是靠着戈烨施舍，而是名正言顺地坐上，他的位置无人可以撼动。
哪想终究还是有人起了歪心思，当古仙大片消失之际曾经至高无上的地位便变成了威胁。
总有心怀不轨之人盯着。
日防夜防却难防身边人，想起那段过往，情绪已不见起伏，漫长岁月之中此事早就不值得动怒。
习惯了。
“忘了和你正式介绍，本尊名为玄奕已被贬除神籍成为堕神。”
这是碰面数次之后楚渊第一次知晓名字，对方也不再是往日那副灰头土脸的模样，暗纹取代了污渍附在脸上，身份发生截然不同的转换。
半个多月的时间。
耳边听到的消息不停在进阶，处境也不停再转换，想来经历诸多事件却远不及此事。
如今都走到这种地步，再开始叫板那完全是自讨苦吃，何况就知没有这档子事，他和神域之间的恩怨也不可能达成合作。
顺势而为，借着这把火看看能不能从中捞到好处才是明智之举，“所以你的承诺还作数吗？”
哪怕现场有第三者在场，他还是将心中最为急迫的事情说出。
只见玄奕微微点头，“自然，哪怕拿不到姬羽的尸体也无所谓了，本尊的目的已经达成。”
“中央神域陷入大乱，你所做也超过了本尊的预期，只要戈烨下台想要什么都好说。”
“从那时起你便是头号大功臣，想要什么都有人给你送来。”
换做平常人此刻恐怕心动不已，但楚渊听到后却不自觉的嘴角抽搐。
他还不明白这是什么做法吗……不就是搁这画大饼让手下好卖力点干活。
闹呢！
他怎么看也不像是会相信这种话的蠢货。
还日后让天神下台。
眼前主神殿顶多是磨蹭下点小皮，别说伤筋动骨，就是血都没流，哪怕能成，天知道所谓让戈烨倒台的时间又是多少年后。
“口说无凭，你倒是拿点诚意出来，我都做到这等地步不说付个定金也得弄点实际的东西吧？”楚渊意识到自己是何处境，干脆往前走了两步。
开玩笑，既然人家堕神都说了。
等过漫长岁月才等来他这枚既称心又是最重要的这枚棋子，哪还需向之前那般畏畏缩缩。
合理的要求提就是了。
这本就是他应得的。
毕竟按照这个逻辑九州也注定与此事有关，所以拿些补偿简直是理所当然。
而陌川早就被这些话给吓得直冒冷汗。
也就是说他们最初的目的，根本不是为姬羽大人报仇而是为了夺走尸体。
为此不惜亲自派人前往天则之牢一趟，就为了能将神域闹乱从而又可乘之机。
而最初的目的本是想去九煅塔找清茗当面对峙看看是否为真，谁想域门推开那刻就发现好像没有这个必要。
正准备汇合又被半路杀出的强大神明给拦下。
想做之事皆不能成。
结果倒好，拦下的哪是神明分明是堕神，还是资历最老的那一批。
这张脸或许很多人都不认识，但玄奕这则名字简直是如雷贯耳。
楚渊…这人脉倒是广。
脑海中已乱成一团，心绪早就被那些计划给占据。
听到现在哪还有不明白的，中央神域能变成现在这样，眼前这两位所占因素必将首当其冲。
“行，签契约。”玄奕出声打断了思绪蔓延，只见其拿出一张白金卷轴龙飞凤舞地提笔落字。
而从陌川的视角看去也只能窥得姓名，至于其余字体过于细小，就是凑着脑袋也看不清。
当然，也没用这个胆子。
看似好不甘心实则心思全部围绕在此，楚渊又怎会没有发现，只是不想计较这点小事罢了。
当目光停在契约最后一条时。
正准备提笔签下名字的手顿时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