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学中心。


    亚当正对豪斯的情况哭笑不得之际。


    克里斯蒂娜和总住院医凯莉，找了过来。


    “亚当，你劝劝她。”


    总住院医凯莉拉着克里斯蒂娜：“让她别冲动。”


    “怎么了？”


    亚当诧异道。


    “她要举报坎贝尔医生。”


    总住院医凯莉苦笑道。


    “她一个死拽着手术刀，不愿意去颐养天年的老顽固，彻底的搞砸了一台手术。”


    克里斯蒂娜嘲讽道：“难道不该和主任说说，让他给病人重新换个主刀医生？”


    “搞砸了什么手术？”


    亚当看向凯莉。


    “胆囊切除术。”


    总住院医凯莉苦笑道：“坎贝尔医生用的是非腹腔镜胆囊切除术。”


    “本来一个很简单的手术，病人也会恢复的很快。”


    克里斯蒂娜吐槽道：“但是她这个老顽固，不肯学新技术，还用伤口那么大的原始胆囊切除术。


    造成病人到现在都没有恢复，害的病人还因此摔断了腿。”


    “克里斯蒂娜！”


    亚当皱眉喝了一声：“不管怎么说，坎贝尔医生都是医院的前辈。


    她四十年前就在这所医院里了，是这里第一个女外科医生。


    传奇格蕾，外科主任，都跟着她学习过。


    你忘了格蕾医生的日记中，写道跟着坎贝尔医生学习时，是怎么评价坎贝尔医生的吗？”


    “……医术卓绝。”


    克里斯蒂娜脸上的嘲讽被亚当的目光打散，只能说道：“但那是从前……”


    “所以你这是在和未来的自己对话？”


    亚当看着她：“你嘲讽她，是为了激励你自己，未来只重复她的荣耀，绝对不会重复她的缺陷。


    未来的你，千万别在功成名就后，贪恋手术室主刀的滋味。


    该颐养天年时，千万要功成身退，颐养天年？


    你确定你能做到？”


    “……我会尽全力学习最新的技术，永远不落伍。”


    克里斯蒂娜勉强辩解道：“不会因为腹腔镜是新技术，不能移动视野有限，就选择创伤更大的老旧手术方法。”


    “希望你能做到吧。”


    亚当点头道：“坎贝尔医生的天赋不弱于传奇格蕾，自然也不会弱于你。


    临近70的她，被人私底下嘲讽为老顽固，依旧不愿意放下手中的手术刀，这份对外科的执着热爱，也不会弱于你。


    你觉得天赋、毅力、执着热爱都不弱于你的坎贝尔医生，40年前，会不会也和你一样，觉得自己永远不落伍，会永远追求最前沿的新技术？


    那么她又为什么没有做到，落到被你嘲讽的地步？”


    “……”


    克里斯蒂娜无言以对。


    还能是什么原因？


    当然是老了，学习新东西的能力在变弱。


    而医学新技术的更新，速度又越来越快呗！


    “那你说怎么办？什么都不说，坐视她伤害病人的利益？”


    “我没那么说。”


    亚当摇头道：“如果你能证明她的确犯错了。


    而且还是不能接受的错误。


    那么该说的说，该劝退的劝退。


    但该有的尊重态度，还是要有的。


    她的未来，也是我们的未来。


    尊重她，其实也是在尊重我们自己。”


    “我知道了。”


    克里斯蒂娜深深吸了口气，带着病人去做检查了。


    入夜时分。


    “亚当，能不能帮个忙？”


    外科主任习惯性的出现在亚当身边，一脸陪笑的下达命令。


    “什么事？”


    亚当笑道。


    “坎贝尔医生的事情，你知道了吗？”


    外科主任问道。


    “嗯。”


    亚当点头：“胆囊切除术，坎贝尔医生没有选择微创后遗症小的腹腔镜手术，造成输胆管和动脉破裂等一系列的并发症。”


    “这是医疗事故了。”


    外科主任苦笑道：“很显然，虽然坎贝尔医生不想，但她真的不适合再留在医院继续给病人做手术了。


    我们医学中心要在今年夺冠，实在无法接受这样的事情继续存在。


    但她是我们的导师，亲眼见证我们从什么都不懂的实习医生，跌跌爬爬的走到如今。


    期间不管是爱丽丝还是我，都犯过比这严重太多的低级错误。


    而且每一个医生都会犯错。


    所以我不好去说她……”


    “你想我怎么做？”


    亚当看着外科主任。


    “我和病人明说了这件事。”


    外科主任说道：“提醒他可以换个主刀医生，借此希望坎贝尔医生能够明白现状。


    但这个病人好像很信任……青睐坎贝尔医生。


    即便知道真相，也依旧想让坎贝尔医生主刀。


    我希望你能参与这台手术。


    坎贝尔医生可以理直气壮的和我们所有人说，每个医生都会犯错。


    各种比她现在还要低级可笑的错误，来堵我们的话。


    所以她即便大部分时间只能坐办公室，但却依旧可以拿着手术刀，时不时的主刀一台手术。


    但是亚当你不一样。


    你从来没有犯过错。


    只要你跟着坎贝尔医生做了几台手术，她就会明白。


    时代在发展，人类在进化。


    她真的不适合继续待在临床第一线了。


    而只有她自己明白这个道理，主动选择退休，这才是我能够为她想到的最体面的离开方式。”


    “你是想让我帮她体面……”


    亚当表情有些古怪。


    “对。”


    外科主任连连点头：“我就是这个意思。”


    “好吧。”


    亚当笑道：“我尽力。”


    外科主任根本不知道这个梗。


    他不是反讽，是真心想为曾经的导师留下体面。


    emmm。


    当然也是给他自己留下体面。


    不然一旦他去坎贝尔医生的手术室，像对待刚主刀的住院医一样盯梢她。


    只怕坎贝尔医生会当众爆料他当年的各种糗事。


    像什么将钳子留在病人体内，和爱丽丝·格蕾各种眉来眼去。


    前一秒还在大吵特吵，后一秒就进了休息室，地动山摇。


    休息室的墙壁后来都做了加固之类的……


    吧啦吧啦吧啦。


    专业糗事和八卦绯闻，绝对能让外科主任努力营造了多年的威严和体面，被剥的干干净净。


    好吧。


    对于看过爱丽丝·格蕾日记的亚当他们，外科主任其实还真的没有多少威严和体面。


    克里斯蒂娜就经常调侃他和爱丽丝·格蕾的婚外情。


    因为日记里充满了他们的吵架。


    按照克里斯蒂娜的理论：吵得越凶，打架起来肯定越激烈火爆。


    早已将爱丽丝·格蕾几大箱日记本全部看完的亚当表示，还真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