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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7 + 218 + 219 + 220

    【217】


    唐甜甜虽然不是那种过目不忘的人,但是对于在自己身边呆了很长时间的人却还是有印象的。眼前被扯掉了头巾哭得一脸眼泪鼻涕的不是别人,正是被唐甜甜从京城东市买来的袁鸢大小姐。


    别以为这大小姐是尊称,这是唐甜甜私底下给她取的绰号而已。这袁鸢原本是京城大户袁家的七小姐,不过因为袁家后来犯了事,她就被贬为了贱籍。要不是唐甜甜好心买下了她……咳咳,其实唐甜甜买下袁鸢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因为碧玺,可是不管这原因是什么,自己总归是救了她一次吧?


    “袁鸢,你怎么会在这里?”原本,若是袁鸢安分守已,唐甜甜是打算把她培养成唐小丫的贴身丫鬟的。毕竟,袁鸢虽然娇气得很,但比起那些出身低微的乡下丫头还是要好上不少的。可惜的是,谁也没有想到,袁鸢的母亲会突然横插一脚。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那时候袁家母女三人应该是被三爷强行逼走的。


    可就算是被赶跑了,以三爷的个性来说,也做不到赶尽杀绝。不过,威胁一辈子不准进三爷的集市,倒是很有可能的。可问题却是,这三爷的集市是在北地,而袁家原本是住在京城里的,但这里却是一个江南小镇……


    “你你……”袁鸢显然没有想到,时隔多年,唐甜甜竟然一眼就认出了她,这心里突然很不是滋味。几年前,当家里突然出事,她从一个千金小姐变成了一个贱籍的小丫鬟,说不恨那是不可能的。最初,她是恨极了买下自己的唐甜甜,可是等过了一段时间。这恨意就慢慢地消散了。


    倒不是唐甜甜做了什么,而是唐甜甜什么都没做。


    事实上,在唐甜甜的心目中,良籍、奴籍、贱籍根本是没有任何区别的。就算唐甜甜前世人们在社会上的身份地位也是不同的,但却没有那么细的区分。也许唐甜甜前世也曾经鄙夷过那些所谓的外地人,但她也仅仅是鄙夷而已,前世的身份差异,跟这个年代的户籍区分是完全不同的。


    良籍者,可以考取功名可以经商买卖,自然良籍中也分为官籍和商籍。就是平日里所说的官宦人家和商户人家。自然商户人家是比不上官宦人家的,正常情况下也不会通婚。但凡是都有例外,像官宦人家中的庶子庶女还是有可能跟商户人家结亲的。这两者都是属于良籍,有区分,但就仿佛是唐甜甜前世城镇户口和农村户口似的,这区分还是不大的。


    奴籍者,为奴为仆。有卖身契为证。不可入学堂(伴读除外)不可拥有私产,若是主人家将卖身契归还,可以在去官府备案后,恢复良籍。总的来说,奴籍低人一等,但却还是属于人。


    贱籍者。终于不得脱离贱籍,所生子女世世代代为贱籍。不可从事任何正当的职业,不可跟良籍或者奴籍者婚配。地位等同于牲畜。若是被人打死,只需要赔付给主人家一定的钱财即可。也就是说,贱籍者,已经不在人的范畴中了。


    袁鸢原本是不懂这些事情的,袁家还没出事的时候。她就是一个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她的世界里,无非就是华服美食。再就是一天到晚想着能去哪里玩儿罢了。自然,像袁家这种大户人家,是不可能出现贱籍的人,事实上一般贱籍者都是出现在矿场或者边境,再么就是娼馆之类的。虽然,袁鸢有主人和下人的意识,但她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沦落为比下人更加不如的地步。


    也幸好,她被唐甜甜买了去。


    唐甜甜性子很直,是属于那种有什么说什么,并不是很在乎对方会怎么想自己的人。她从来都不喜欢娇生惯养的袁鸢,有时候火气上来了,也会狠狠地凶她,但她做的也就只有这些而已。或许一开始,袁鸢觉得很委屈,但逐渐地,随着她对外面的世界越来越了解,也知道了贱籍者的意义后,她就不再记恨唐甜甜。


    说实在的,她有什么好恨的?让她沦为这般地步的人,应该是她的亲生父亲吧?


    “袁鸢,真的是你?”唐甜甜虎着脸,径直走到了袁鸢的面前,劈手从那五大三粗的汉子手上抢过了袁鸢:“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什么要冤枉我?那药到底是不是你下的?”


    唐甜甜不相信那个茶馆的掌柜会粗心到这种程度。这若是酒楼饭馆之类的,因为天气比较热,而导致食物变质,因而让客人闹了肚子的事情,她倒是愿意相信的。


    可是,那是茶馆,左右就是一些茶水和小点心。这茶水无缘无故地怎么会变质?就算陈年的茶叶,也顶多就是味道不好,闹肚子却是不大可能的。至于小点心,也不过是最为普通的一些面食糕点。那都是当天做好,当天上桌的。


    再说了,唐甜甜前世对于食物中毒还是有些概念的,她前世还在幼儿园的时候,对于食品安全是最在意的。要知道,小孩子的肠道比较脆弱,在午饭后通常会有二十分钟到半个小时的休息时间。若是当天的食物有问题,那么在饭后十五分钟左右,肯定是会表现出来的。


    也就是说,从食物下肚到感觉身体不适,至少也需要十五分钟左右的时间。这还是针对于肠胃脆弱的孩子来说。如果是成年人,很有可能中午吃了变质的食物,要等到晚上甚至于半夜才会感到不适。当然,这是针对于一般的食物变质来说的,如果是投毒的话……


    回想起刚才那男孩子才刚喝了茶水吃了点心,就立刻觉得软倒在地,这根本不可能是单纯的食物问题。


    看着满脸心虚加惊慌的袁鸢,唐甜甜就算本来不怀疑她,这会儿也不得不考虑一个很严肃的问题了。如果说,真的是投毒,又是袁鸢干的话,那么袁鸢最初的目标可能就是自己!


    袁鸢这会儿何止是心虚和惊慌。虽然唐甜甜从那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手里将自己抢了过去,可事实上是,唐甜甜的本质要比那汉子更加可怕!当下,袁鸢的两只眼睛四下乱瞄,一脸我想逃跑的表情。只是,到了这会儿,她根本就已经不可能逃走了。别说唐甜甜了,这一旁还有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瞪着她,加上旁边的衙役也一直注意着她,在这种情形之下。袁鸢那种微弱的战斗力几乎可以完全忽略不提。


    “袁鸢,你不说话是没用的,如果真的是你下的毒。那等下差爷就会把你带到官衙门去。都不用问你什么,只要打你几十杖,保证你到时候哭着求着把事情真相说出来!”唐甜甜明显是威胁,但对袁鸢这种胆小如鼠的人来说,危险什么的。可比讲道理来得容易得多。


    果然,袁鸢一听这话就有点儿绷不住了,加上唐甜甜对于她来说,还是有那么一些威严的。虽然已经时隔多年,但她依然还记得,当初自己因为挑食不愿意吃饭的时候。唐甜甜一句不吃就饿着,瞬间把她的所有眼泪逼退。是了,以唐甜甜的性子来说。她只会挑选最方便的手段,根本就不在乎别的。[]


    当下,袁鸢含着眼泪抬头:“我不是故意的。”


    唐甜甜森森地看着她,忒么投毒之后居然还说什么不是故意的?这有可能吗?又不是说你在洗菜的时候没洗干净,留下了一条菜青虫之类的。那样还能算不是故意的。这投毒……忒么你倒是来当场演示一遍,怎么不是故意地投毒呢?


    或许是唐甜甜的眼神太过于犀利了。也有可能是袁鸢本身就已经承受了极大的压力,在哭诉完自己不是故意的以后,袁鸢居然眼皮子一翻,整个人软倒在地。


    “大狗,去向掌柜的借一桶井水。”唐甜甜斜眼看了看瘫倒在地上的袁鸢,头也不回地吩咐道。李大狗的手脚一向都是很麻利的,没多久就提了一桶井水走了过来,甚至于不用唐甜甜再次开口,他就瞄准了袁鸢的脑袋,把一整桶水浇了下去。


    瞬间,袁鸢清醒了。


    那啥,不醒不行呢!好歹也是在唐甜甜身边呆了很长时间的,袁鸢对于唐甜甜还是很了解的。这会儿当着这么多围观的人,唐甜甜还不敢太过分,若是自己再晕着,指不定唐甜甜被惹毛以后会干出什么事情来。想当初,唐甜甜可是最喜欢用武力来镇压唐小丫的,自个儿的亲妹子尚且如此,袁鸢也不会觉得唐甜甜会对自己手下留情。


    为了避免接下来可能出现的拍巴掌用脚踹,甚至于绣花针棒槌之类的凶器出现,袁鸢果断地清醒了:“大小姐,你放过我吧!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求求你了,大小姐。”


    袁鸢离开三爷集市的时候,唐甜甜还没嫁给李大狗,甚至于连定亲都还没有。所以,袁鸢还是保持了对唐甜甜原本的称呼。当然,称呼什么的并不重要,至少唐甜甜不会在意。


    斜眼看着袁鸢,唐甜甜冷冷地开口:“放过你?好吧,我保留控告你诬陷和诽谤的权力。不过,你似乎弄错了一件事,你最大的罪名不是诬陷也不是诽谤,而是蓄意投毒害人!我想,那些因为你而出事的人,会很乐意控告你的。当然,还有这茶馆的掌柜,人家好端端地开门做生意,结果却摊上了你这个灾星,啧啧。”


    狠狠地打了一个寒颤,袁鸢颤颤巍巍地抬头看向四周。果然,除了那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和衙役外,又有好些人围了上来。可是,看他们凶神恶煞的样子,根本就不像是普通看热闹的人,倒像是想把她碎尸万段似的……


    【218】


    江南有鱼米之乡的美誉,这风景好是一回事,更重要的是普通老百姓的生活水平也要比北方高。虽然只是一个小镇,但唐甜甜瞅着那气派的官衙门却很是赞扬地点点头:“瞧瞧人家这地儿,再看看我们那儿,这罗老爷做人也太失败了。”


    李大狗满脸肃穆的表情,并没有接唐甜甜的话。唉,得亏唐甜甜这话说得挺含蓄的,别人虽然听着奇怪,却不要想别的。当然。李大狗是明白唐甜甜的意思的,这货根本就是在影射人家衙门贪污嘛!


    咳咳,其实唐甜甜真心没有这个意思,只是觉得江南的建筑虽然不如北方的建筑那么大气,但却有种小家碧玉的精致。甚至于连官衙门都处处透着精巧的感觉,不像北方那疙瘩,整个官衙门就跟阎罗殿似的,除了一股子威严之外啥都没了。


    算起来,唐甜甜在北方没少去官衙门。从跟罗馨诺开掐那一次以后,什么官配啊。考官牙啊,她就没少去官衙门晃悠。但是,唐甜甜还是没有想到。来江南以后,她跟官衙门的缘分也那么好。上次三爷那大舅哥的事情,因为怀孕她才没去,可这回出来游玩却又来了。


    吧唧着嘴,唐甜甜完全是把这也当成是游玩过程中的景点之一。


    反正只有官衙门又不是公安局。她完全无压力。


    “把人犯带上来!”唐甜甜是受害者之一,也是属于比较重要的路人,上堂还轮不到她,不过可以选择在檐下旁听。万一运气好的话,官老爷想起了她,她还可以上去说两句话。


    眼瞅着袁鸢跟坨粑粑似的被人拖进了大堂里。直接丢在了地上。


    袁鸢整个人都在疯狂地哆嗦,低着头根本就不敢看周围。也幸好这样,要是她抬头的话。就会发现她左右两侧都是衙役,前面又是一脸威严的官老爷。这种强大的心理压力,除非是像唐甜甜这样神经粗犷的比檐下的柱子还粗的人,才能无视这些当成是在看戏。


    “人犯所犯何事?”


    唐甜甜靠着李大狗乐呵呵地看着,琢磨着要是这会儿有瓜子什么的。就更美腻了。


    审案的过程很有意思,更有意思的是袁鸢显然已经被吓懵了。官老爷才冷着脸问了几句话,她就跟竹筒倒豆子似的,一五一十地全部说了。甚至于有些东西是官老爷根本就没有问的,她也都说了出来。


    比如:户籍问题。


    要知道,虽然这个年代对于户籍的问题很是在意,但一般人出门是不会随身携带户籍的,也不可能才说两句话就把话题才扯到了户籍上面。而且,虽然奴籍已经很普遍了,但一般拥有奴籍的人,是有主人的。自由被限制了不说,就算是出来帮主人办事,这一旦遇到突发事故,也会直接开口自己是有主人。


    袁鸢最开始没说,大家看她是自由在外面行走的,还以为她是良籍,毕竟她身上的衣服虽然不是很名贵,但至少干干净净的没有任何补丁。


    可万万没想到,这边官老爷只是例行问了几句话,袁鸢就把一切都说了。而且是从她家出事,到自己被贬为了贱籍,到跟着母亲姐姐辗转来到这里,一直到看到了以前的主子想要报复,就投毒害人的事情。


    唐甜甜听着很是无语,照袁鸢所说,她原本只是想害唐甜甜一人而已,所以将大量的毒物倒进了茶壶里。可是,随后又觉得如果只有唐甜甜一人出事了,会被立刻怀疑的,这才把剩下的一点儿毒物倒进了附近几桌的茶壶里。这也是为什么喝了唐甜甜那杯茶水的男孩子反应最为激烈,而旁的人只是在过了一段时间后,才觉得腹痛难忍,症状也要轻很多。


    好吧,这些都不是关键,关键问题在于,忒么袁鸢那死丫头是打着弄死她的想法才投毒的!


    这边唐甜甜气得咬牙切齿,那边已经有人在叫嚣弄死她了。唐甜甜知道,除了她和李大狗以外,站在这里旁听的人,主要都是之前在茶馆二楼其他中毒人的家人之类的。虽然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传来有人因为这次投毒事件而死的,但袁鸢贱籍的身份却让人死死地咬住了。


    贱籍者,除了身份低微外,还有一个很特殊的身份,那就是与牲畜同等地位。也就是说,哪怕袁鸢没有做任何事情,别人看她不顺眼弄死了,也只需要赔付一点儿钱罢了。这还是在她有主人的前提下,若是没有主人,那就是死了也白死。(.好看的小说)就好像若是弄死了别人家养的狗,那是需要赔钱的,但若是一只野狗,那就不好意思了,没有谁会吃饱了撑的替一只野狗讨个公道的。


    而如今。袁鸢遇到的就是这个情况。


    听到檐下有人要求处死自己,袁鸢完全被吓懵了。到底她还是一个孩子,面对这种情况是根本就没有仔细思量过的。而官老爷再次开口发问,问的却是毒物的由来。


    唐甜甜倒是又来了兴致,她倒是想听听袁鸢是打算用哪种毒物来害死自己。是砒霜还是鹤顶红?或者是什么失传已久的剧毒?


    哪知道这一问下来,却又有了更多的疑点,因为袁鸢根本就不知道手里的是哪种毒物。正审问间,有衙役上堂带话,说是茶馆那边的受害者情况都已经稳定下来了,只有一个中毒最深的男孩子被送到了医馆。其余的人已经无事了。自然,衙役除了这个消息以外,也带来了大夫的话。他们中的毒并非唐甜甜所猜想的那般奇毒,而只是雷公藤磨成的粉末物质。


    雷公藤是什么,唐甜甜并不清楚,但看到官老爷瞬间变了脸,也知道这种毒物非常厉害。其实吧。也不是说这种雷公藤有多可怕,事实上雷公藤是一种常见的中药,对于很多病症都是有效果的。但是,是药三分毒,雷公藤这味药的分量必须要仔细拿捏才好,一个不小心用量过多的话。就会出现大问题。甚至于造成死亡也是有可能的。


    好在镇上的大夫还是很有本事的,加上来的及时,又很快就确定了所中毒物。那些症状轻的人很容易就被解了毒。唯独那个倒霉的男孩子因为中毒比较严重,还没有完全脱离生命危险,但至少现在看来人还没死。


    可是,官老爷接下来的问题,却把已经瘫倒在地上的袁鸢吓得直接蹦了起来。


    “雷公藤虽然价格并不算贵。但因为这有毒药的作用,药铺里一般是不会出售的。你又是从哪里得到的。”官老爷的气势比唐甜甜强悍多了,加上旁边站着的衙役一致把目光投向了袁鸢,愣是把袁鸢吓得面无血色。可是,无论袁鸢被吓成了什么样子,该说的话她还是必须要说的。这个年代可没有不准用刑的规矩,别的不说,单单是袁鸢这个贱籍的身份,就可以随意责打了。


    唐甜甜很是好奇,袁鸢这事儿到底是怎么回事?以她对袁鸢了解,貌似袁鸢根本就不会想出这样投毒的事情来。或许因为气愤,她会破口大骂又或是使小性子,但是要买毒找地方再下毒,甚至于在下毒没有成功的时候,还要嫁祸给唐甜甜。啧啧,这怎么看都不像是袁鸢能够办到的事情。


    跟唐甜甜有同样想法还有官老爷,死死地盯着袁鸢:“拖到堂下,杖责十杖。”显然是打算刑讯逼供了。


    “不要啊!我说,我都说!是……是姐姐叫我这么做的!”


    【219】


    姐姐?


    唐甜甜想起自己曾经见过的那个柔弱的美人儿,虽然具体的模样是不记得了,但那美人儿娇滴滴的气质却仍然是记忆犹新的。对于那样儿的人,唐甜甜前世有一个很恰当的形容词——绿茶婊。


    啧啧,这是小白花的进化版啊!


    不过话说回来,袁鸢的姐姐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自己怎么就得罪她了?


    不提唐甜甜的纠结,官老爷已经命人将袁鸢的姐姐带回来了,不过袁鸢说出的地址却让人惊讶不已。越溪酒楼,就是刚才那茶馆的对面,甑家抛绣球招亲的地方。


    “大狗,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那儿好像今天只有甑家的人吧?”袁鸢的姐姐怎么会是甑家的人呢?唐甜甜百思不得其解,要知道一般人是不愿意家里有贱籍的人出现的,毕竟仆人什么的完全可以找奴籍的人,让一个贱籍的人伺候自己,除非是像唐甜甜这样神经特别粗犷又不在乎别人看法的人才能接受。


    李大狗沉着脸不吭声,他突然想起一件事。之前欧阳管事来找他们的时候,唐甜甜虽然不待见欧阳管事,他因为曾经是欧阳管事手把手教出来的徒弟,却是不能不给欧阳管事面子的。也因而,李大狗从欧阳管事那里得到了不少的消息,其中就有关于三爷和他那已经死去的大舅哥的事情。


    那事儿虽然了结了,但欧阳管事却也告诉了李大狗,当初害死了三爷原配家人的是袁家。自然,如今那些人都已经死了。不是死在仇人的报复上,而是死在了断头台上。袁家所有成年男丁都被斩首示众,女眷则是被贬为贱籍。曾经兴旺一时的袁家瞬间败落,这未免不能当是一种报应。


    如果说,没有再次遇到袁鸢,这事儿也就过去了。就算是像三爷那种小肚鸡肠的人,也不可能特意在人海茫茫中寻找袁鸢母女三人。一来是这个工程太大了,二来却是真的没有必要赶尽杀绝。毕竟,当年的惨案从时间上来算,跟袁鸢母女三人是不可能有关系的。


    不久之后。衙役过来回话,越溪酒楼已经人去楼空。


    这个消息让所有人都大吃了一惊,更让人吃惊的是。原本应该跟那些为抢绣球斗殴的混混一块儿到官衙门回话的甑老爷也不见了。谁也说不清楚甑老爷到底是什么时候不见的,毕竟甑老爷虽然跟此次斗殴事件有关系,但他一来不是主谋,二来这事儿也并非出自他的本意,所以衙役也只是请他过来问一些话罢了。搁唐甜甜前世。也就是一个协助办案,并不是真正的罪犯。


    也就是说,甑老爷若是真的想要逃跑,却也是很容易的。可问题在于,他为什么要逃跑?


    因为缺少很重要的人,加上甑家的人居然莫名其妙地都跑了。这让官老爷也很头疼。当即,也顾不得其他了,吩咐将袁鸢下到大牢里去。然后加派人手将甑家的人找到。


    唐甜甜和李大狗跟这件事有那么一点儿关系,但却不至于陪着袁鸢下到牢里去。因而,他们俩以及其他的旁观者很快就离开了官衙门,只是等着万一有事的时候,再来作证罢了。不过。事实上这种可能性并不大,很显然袁鸢并不是什么嘴硬的人。而这个年代的官衙门,只要犯人认罪了,他们才不会需要证据证人什么的。


    这种东西只有在死不认罪的时候,才有用。所以,唐甜甜你可以哪儿凉快歇哪儿去了。


    “来吧,李大狗,我觉得你应该有话对我说。”回到了家中,唐甜甜眯着眼睛很是危险地打量着李大狗,那小眼神仿佛在思考哪里比较好下口。


    李大狗起初被惊了一下,随即苦笑地摊了摊手:“好吧,本来这事儿就没打算瞒着你,只是因为之前一直忘了跟你说罢了。”


    李大狗口中忘记说的事情,自然就是三爷那位大舅哥的事情了。这还真的不是李大狗刻意隐瞒,而是欧阳管事也是在临走前一天才告诉李大狗的。这事儿嘛,秘密倒是算不上,但对于三爷来说,总归不是什么好事儿。加上人已经死了,唐甜甜和唐老娘又都是小肚鸡肠的人,这事儿能不告诉她们就别告诉她们。至于为什么要告诉欧阳管事,则是因为三爷觉得,万一哪天事发了,他可以把责任推给欧阳管事。


    那啥,咱让欧阳冰代为传话了,是他蠢,没把话带到。


    可是,人家欧阳管事一点儿也不蠢,虽然他一开始确实忘了,但最后好歹是记起来了。只要他把话带到就可以了,至于李大狗有没有告诉唐甜甜……咳咳,管他p事!


    不得不说,从某一方面来看,欧阳管事也越来越像三爷了o(╯□╰)o~!


    耐着性子听完了李大狗的话,唐甜甜却愣是没有明白,那些往事跟她今个儿遇到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其实,她之所以发觉李大狗有事情瞒着她,还是因为当时在衙门的时候,李大狗那若有所思的表情:“这次就放过你了,下次不管什么事情都不准瞒着我!”


    李大狗忙不迭地点头答应着,正好也要吃晚饭了,虽然笨笨小朋友在就喝过奶,也喂了一些吃的,可在唐甜甜的坚持下,每次吃饭笨笨必须在场。唐甜甜是美其名曰,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才热闹,可李大狗却不是这么认为的。李大狗觉得,这他们吃饭,笨笨在旁边看着,这哪怕是她已经吃满了,心里头能好受?更何况,奶水和稀粥有什么好吃的?看着这么多色香味俱全的佳肴,李大狗再次开始怀疑,其实笨笨不是唐甜甜亲生的吧?


    “啪!”


    李大狗浑身一震。放下筷子,伸手往头上一模……


    “哈哈哈!笨笨你太厉害了!”唐甜甜瞬间笑趴了,就在刚才,笨笨突然夺过了唐大姑手里的调羹,甩了李大狗一头汤水。原本,笨笨还有点儿不知所措,但听到唐甜甜笑得那么开心,她也咯咯地笑了起来。虽说笨笨和唐甜甜长得并不是很像,但她们两人使坏以后的笑容却是一模一样的。


    李大狗抑郁地都想要吐血了,如果欧阳管事还在的话。他敢保证,这待遇一定是属于欧阳管事的。而欧阳管事现在不在,那么……


    “甜甜。你不要笑,你应该严肃地训斥笨笨。”无奈地拿过帕子擦了擦脑袋,李大狗决定要纠正笨笨的不正当行为,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先纠正唐甜甜:“你笑得那么开心,她肯定以为自己做了好事。”


    唐甜甜一听。还真是。虽然刚才那行为真的很好笑,但毕竟不是什么有礼貌的行为,作为一个接受过前世正统科班教育的幼师,唐甜甜果断地换了一副表情:“笨笨!娘很严肃地告诉你,你刚才的行为是错误的!你知不知错?”


    笨笨懵了,愣愣地看着唐甜甜。她这会儿还听不懂人话。但却已经能看懂表情了。唐甜甜收了笑容,满脸的寒霜,这充分说明她生气了!


    十秒钟后。狂放的哭声在屋里响起,唐甜甜跟个没事人似的继续瞪眼,唐大姑迟疑了一下,到底没敢插手。毕竟,父母教训子女那是理所当然的。别说只是出口训斥,就算是要打死也没有旁人插嘴的余地。可是。唐大姑是撑住了,人家李大狗又不干了。


    “甜甜!你那么凶干什么?别把笨笨给吓坏了。”心疼得直哆嗦的李大狗一把把笨笨接了过来,心肝宝贝儿地哄着,那模样就跟二十四孝老爹似的,完全看不出来刚才就是他让唐甜甜教训笨笨的。


    斜眼看了李大狗一眼,唐甜甜该吃就吃该喝就喝,等吃完喝完才伸手接过了笨笨:“笨宝贝儿~娘带你去看花儿。”瞬间,刚才还是哭鼻子的笨笨立马展开笑颜,变脸的速度之快让李大狗再次吐血。


    得瑟地一昂头,唐甜甜才不会告诉李大狗,小孩子是极为敏感的,她知道刚才是唐甜甜训斥了她,也就只有唐甜甜亲自开口表示原谅才会安心。简单的说,他李大狗说一万句话,都抵不上唐甜甜的一个笑容。不理会抑郁中的李大狗,唐甜甜抱着笨笨去院子里散步,这一面散步一面也在思考一个问题。


    袁鸢,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即便是有好几年没有见面了,但唐甜甜还是觉得,袁鸢的性子并没有太大的改变。事实上,如果说连家破人亡这样的大事都无法改变她的话,那么以后无论再发生什么事情,她性格方面的变化都不可能太大的。


    几年前的袁鸢,被宠得骄纵任性,哪怕沦落为贱籍,也不能改变她为人处世的方式。比如说,很多东西她想要却得不到,她就会唆使当年年龄还小的唐小丫,或者是用点儿小聪明从唐老娘那边求过来。总的来说,袁鸢这人本质上不坏,但好逸恶劳,又娇生惯养的,一点儿苦都吃不了,属于特别没有立场的人。


    比如这次,袁鸢或许不会对唐甜甜生出杀心来,但若是有人强迫她下毒,她还是会去做的。袁鸢的是非观念并不重,在她的世界里,没有对与错,只有自愿和强迫。但在一般的情况下,自愿是斗不过强迫的。


    “笨笨,你说主谋真的是袁鸢的姐姐吗?”


    唐甜甜怀里的笨笨,抬头快活地吐了一个泡泡:“噗!”


    【220】


    本来以为,官衙门的人肯定不会来找自己了,可唐甜甜万万没有想到,这才第二天,衙役就上门了。


    自然,家里的地址是李大狗昨个儿留下的,不过真没想到还有用的到他们的地方,更惊讶的是,竟然那么迅速。两人稍稍收拾了一下,就跟着衙役离开了。唐大姑一向都很怕衙役之类的,加上有点儿不放心笨笨,就留在了家中。


    到了官衙门,唐甜甜先是看到了跪在大堂上的一个六十几岁的老人,那人就是甑老爷。她跟甑老爷也就只见过一次。还是隔了一段距离的,看得并不是很真切。这会儿近距离一看,却觉得极为显老。按理说,甑小姐今年只有十九岁,这甑老爷再老也应该有个限度,可这么一看却是有些古怪了。


    这会儿,暂时没有唐甜甜的事儿,她就跟昨个儿一样站在檐下看戏。不过,只看了一会儿,她就伸手掐了好几把李大狗。李大狗绷着身子一脸的抽搐。虽然成亲一年多了,他还是无法接受唐甜甜一紧张就掐人的癖好。艾玛,当男人。尤其是当唐甜甜的男人太忒么受伤了。


    大堂上的甑老爷很是老实,一五一十地将事情都说了出来。不过,他并不承认是他唆使袁鸢下毒的,只说袁鸢是他家的小丫鬟,那日也是在越溪酒楼伺候的。也不知道怎么了。居然从酒楼的后门跑了出去。甑老爷猜想是准备当逃奴,因为他之前有打算把袁鸢配给家里的一个小厮,或许是袁鸢不愿意才要当逃奴的。


    这番说辞倒是也还算过得去,可问题是,甑老爷还是无法解释袁鸢手里的雷公藤是从哪里来的。镇上所有的医馆和药铺都说了,在近期他们并没有卖出过雷公藤。要知道。雷公藤这玩意儿虽然是中药的一种,用途也很广泛,但碍于它用量一大就容易出事。在一般情况下,大夫是不怎么喜欢用这味药的。


    如果不是从镇里,那就只有别的地方的药铺或者是很久以前买的了。可唐甜甜是近期才来到这镇上的,他们不可能这么早就预知了昨个儿唐甜甜会去茶馆看热闹。当然,也有可能是直接从山上采的。但从镇上到山上还有一段距离,况且如果不是对药材很熟悉的人。根本就没办法找到雷公藤。毕竟,这药铺里卖的成药跟山上的原始的植株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官老爷也发现了这一点,但是甑老爷根本就不能说明原因。加上昨个儿出事以后,他们家瞬间人去楼空,愣是给人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官老爷不耐烦再问下去了,照例拖下去杖责,随后就唤了唐甜甜上去。


    唐甜甜素来伶牙俐齿,加上这事儿她本就是受害者,直接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官老爷倒也不会难为她。只不过,官老爷也问了一个问题,袁鸢曾经说过,唐甜甜是她原本的主人,那么卖身契何在?唐甜甜只说是当年就还给了袁鸢,只不过,这贱籍跟奴籍不同,是不能去官衙门消除的。也略提了提袁鸢母亲和姐姐的事情,对于袁鸢的姐姐,唐甜甜是真的不了解,但袁鸢的母亲却是一个很精明的女人。


    很快,杖责完毕的甑老爷被拖了回来,他这会儿已经痛得眼泪鼻涕一大把,却仍然坚持原本的说法。官老爷不耐烦了,再次挥手命人拖下去,唐甜甜看着下身应鲜血淋漓的甑老爷,略微有些不忍。可这会儿并没有她说话的份儿,也就没说什么,退到了一边。


    来来回回了两次,甑老爷到底是年老体弱之人,已经被打得受不住了。官老爷终于收了手,命人唤了袁鸢出来。袁鸢是比较好吓唬的,都不用真的动手,只让她看了一眼甑老爷如今的模样,她就直接吓得软倒在地,高呼饶命并说她什么都愿意说。


    袁鸢确实什么都说了,可仿佛她知道的事情并不多,除了昨个儿所说的事情外,她并没有再提供有用的线索。唐甜甜在下面听着听着,总是觉得这里面有些问题,可一时半会儿地却又说不上来。犹犹豫豫地好了一会儿,她终于开口请求官老爷让她问袁鸢几个问题。


    “袁鸢,你和你的母亲姐姐是什么时候到镇上的?”官老爷急于破案,倒是很爽快地答应了。唐甜甜也就没有了顾虑,直接开口问道。


    袁鸢愣了一下,然后低着头开始算日子:“三个多月了,三个月零十五天。”


    “除了你母亲和姐姐,还有其他人跟你们一起来吗?”


    “有车夫,还有小娟。”袁鸢抬头看到唐甜甜冷冷的目光,赶紧又补充了一句:“小娟是我娘买的小丫鬟,比我小两岁。”


    “真是稀奇,贱籍居然还能买丫鬟。”一句话,再次让袁鸢白了脸。却无从反驳。唐甜甜的目的也并不是为了讽刺她,只说了一句就揭了过去:“你们住在甑家,是以什么身份?”


    袁鸢这回是真的迟疑了,跟之前算日子不同,这一次她的眼光闪烁,仿佛在思量该不该回答,而不是该怎么回答。


    “袁鸢!”唐甜甜一声怒吼,指着一旁下身满是血的甑老爷说道:“不愿意说是吧?那你要不要变成他这个样子?”


    “不要不要!我不要!我都说!”袁鸢果断是个软骨头,当即就又哭了起来:“我都说嘛!我娘和姐姐好像跟甑家以前就认识,可是我不认识。然后。我在甑家有小娟伺候,也有自己的房间,吃的喝的都很好。别的事情我就真的不知道了。”


    唐甜甜转过身子。看向惨白着脸的甑老爷:“那么,甑老爷您怎么说呢?袁鸢说的是真话吗?”


    甑老爷喘着粗气却不答话,只是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大小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是姐姐叫我把药放在你的茶杯里,我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还有。我姐姐跟甑小姐很要好的,她们每天都在一块儿,我不跟她们在一起的。”袁鸢是真的怕了唐甜甜,把努力回想起来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唐甜甜皱着眉头,她隐隐约约抓住了什么,可那种感觉很是飘渺。让她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迟疑了一会儿,唐甜甜转身看向官老爷,说出了自己的疑点。别的也就算了。她一点儿也不觉得袁鸢母女值得甑老爷那么维护,她建议官老爷可以考虑将甑小姐找来,想必一向极为宠爱女儿的甑老爷肯定会松口的。


    因为角度的关系,唐甜甜并没有看到在她提起甑小姐的时候,甑老爷很是痛苦地落下了眼泪。


    而就在这时。李大狗一言不发,猛地冲了出去。速度之快让唐甜甜很是侧目,她完全没有弄明白李大狗这是要干什么。因为她才是比较重要的人证,所以她并不能直接离开。无奈之下,她只好等着李大狗抽风完毕,记得回来找她。


    官老爷倒是挺赞同唐甜甜的建议,不过他并没有直接派人过去将甑小姐带来,而是选择了更为简单地用语言威胁。不想,官老爷这么一说,倒是把甑老爷的脾气给激了起来,竟然硬撑着抬起头怒目而视:“若是大人您能将小女带到堂上,我便告诉您一切又如何?哼,怕是你没这个本事!”


    这话说的……


    唐甜甜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甑老爷,这人是有多欠抽啊?居然说这种拉仇恨的话。不过,甑老爷越是如此,她心里却是不安。仿佛,这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即将发生似的。


    其实,唐甜甜的预感一点儿也没错,刚才从官衙门飞奔而去的李大狗,这会儿正惨白着脸看着大敞的院门,几乎无力走进家里。最终,李大狗还是强撑着进了家门,一一检查了各个房间。他们这次出来只带了伺候笨笨的奶娘和丫鬟,然后就只有唐大姑了。而之前还一切正常的家里,笨笨的奶娘和丫鬟都被打晕在地上,两人的后脑勺都有鲜血渗出,而笨笨和唐大姑则是不知所踪。


    该死的!


    狠狠地打了柱子一拳,李大狗几乎将牙齿咬碎。他早就该想到的,昨个儿甑家明明已经人去楼空了,这衙役本事再大,也不可能在短短一天之内就将人找到。就算是能找到人,也最不可能找到一家之主的甑老爷。很明显,甑老爷是个圈套,或者说是个诱饵,引诱官老爷上当,将他和唐甜甜唤到大堂上。


    那些人一定有想过,他们不可能把笨笨带去大堂,家里人口少,只要多来几个人,要带走笨笨是再容易不过的了……


    袁鸢是吗?袁家是吗?该死的袁家,这一次居然将主意打到了笨笨的身上,既然如此,那就别怪他心狠手辣!一向老实忠厚的李大狗,在此时此刻却是目露凶光,一脸狰狞地看着前方。斩草不除根必留后患,那么他这一次一定要让袁家付出惨痛的代价!


    首先,从袁鸢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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