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悲伤往事，还要追溯到二十多年前。


    古庙村乡俗保守，非常在意重男轻女那套观念，在马波出生之前，马金山的前妻曾经多次怀孕，但当时没到快出生时，马金山家里就大门紧锁，直到一两个月之后，才会重新出来见人。


    当时马家还不是村里的首富，家里条件只能说是正常水平。


    到了孩子出生的时候，村民们却见不到孩子，每次追问，马家都借口说家里条件不行，暂时养不起，先送到远方亲戚家帮忙养了。


    这种局面一直持续了好多年，直到马波的出生。


    后来时间长了，之前几任孩子的事，也就没人再多操闲心，都误以为是孩子对这边没有感情，不愿回来了。


    谁都想不到，那所谓的三个送出去的孩子，竟然都是被马金山亲手结束掉了生命，而这三个孩子，无一例外都是女孩。


    后来也可能是马金山心里有愧，所以在生出马茗慧之后，对她特别溺爱，其中很大的缘故，其实都是出于对前三任孩子的愧疚。


    听到这话，现场沉默不语，而张兆云，则是气得浑身发抖。


    他是百姓的父母官，最痛恨的就是这种违法犯罪的事情，尤其是这种亲手杀掉自己亲生孩子的事，更是天理难容。


    孙奎山也脸色难看，他不仅痛恨孙奎山干的这种遭天谴的勾当，同样还气愤在县书记在村子探查的关键时刻，竟然给自己捅出来这么一个大篓子。


    孙奎山从二十多年前就管理村子，出了这种事情，同样有他的责任。


    想到这，孙奎山拿起拐杖，对着马金山的脑袋狠狠砸去，咣当一声，孙奎山的脑袋直接被砸出了血。


    马金山目光呆滞，他自然知道眼前这几人是什么身份，也知道自己被发现干了这种坏事，到底会是什么下场。


    这也是他前几天，一直怂恿大家，让林炎不要去翻新学校的主要原因。


    因为当初为了辟邪，迷信的马金山把三个孩子的躯体，都埋在了学校教室地底下。


    如果重新翻盖，那这几个尸骨必定会被人察觉，现在破案手段这么多，马金山知道自己无所遁形。


    只有让尸骨一直埋在教室下面，这样既可以避免自己被三个婴儿那滔天的怨气破了，还可以不被打草惊蛇，将这个事情永远埋藏在心里。


    只是他没想到，他最近古怪的举动，早就被林炎看在眼里，所以全天24小时，都有人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当他实在承受不住压力，选择去亲自挖骸骨时，被监视他的村民抓了个正着，一番严厉拷打，受不住折磨的马金山，就什么都招了。


    但求生的执念，让马金山打算再搏一搏，他突然换了一副痛彻心扉的神情，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道：“张书记，我实在是冤枉啊，这件事其实根本不是我干的，都是我死去的那个前妻，所有的事情都是她弄的啊！”


    “你前妻当时还在坐月子，哪里有力气出门，还在那么隐蔽的地方挖坑埋尸体，你说出来这番话，你自己信吗？”


    张兆云直接出口回击，搞得马金山哑口无言，但他又怎么会轻易坦白，现在的他，不会放过任意一个狡辩的机会。


    “重男轻女的是我亡妻，根本不是我啊，村里人都知道我有多爱我女儿，你不信问问林炎，问问村里或者镇上其他人，我马金山明明是很喜欢养女孩的啊，要不然我怎么会那么疼爱我孩子呢？”


    “你们办案也要讲究证据，当时我根本就没经手处理孩子的事情，我当时根本就不知情，我在外地，我没有作案嫌疑，你们想诬陷我，除非拿出证据来！”


    “要是没有证据，你们就放了我，我要求给自己辩罪，我要去上访，你们血口喷人，你们官商勾结！”


    马金山彻底打算破罐子破摔了，他既然看到这张兆云一行人会在林炎家里吃饭，就知道对方肯定是不会站在自己这一边了，既然如此，干脆撕破脸皮，反正二十年的案子，破起案来十分困难，只要他死咬着不承认，他不认为对方能拿自己有什么办法。


    就连张兆云也眉头紧皱，看向林炎和孙奎山，但看到两人也摇了摇头，显然是没有进一步定罪的证据。


    张兆云虽然承了林炎的恩情，也知道这马金山和林炎算是仇家，但他公私分明，处理事情不会故意去偏袒自己人。


    斟酌片刻后，他说道：“先给镇上的办案同志打电话吧，既然现在人赃俱获，不管事情怎么定性，马金山都得去镇上接受问询。”


    “不过这件事，我会随时关注进度，这样，我现在就给在侦查科当科长的老同学打个电话，这个案件，我会全力配合辅助，争取早日破案！”


    一听到这话，马金山感觉五雷轰顶，他没想到，这竟然会惊动了京城的人！


    越想心里越觉得害怕，马金山浑身打着哆嗦，忽然下身一股骚味传来，竟然是被吓尿了。


    “赶紧通知人来，先拉出去吧。”


    众人皱着眉头，不由地捂着鼻子，镇长也赶紧打出去电话，没一会，办案人员就把吓得昏死过去的马金山先拉走了。


    下午时间，林炎孙奎山二人，又带着张兆云一行人在旁边几个村子逛了一圈。


    因为事情没有实现声张出去，所以一行人走在村子里，路过的农民也都热情的跟林炎打着招呼，根本不知晓旁边这个人就是大名鼎鼎的大人物。


    张兆云不由得啧啧称奇，称赞道：“林兄弟，看来你在附近的人缘很好啊，我看大家对你都很热情，还很敬重。”


    孙奎山急忙抢着解释道：“这都多亏了林炎弄的那个制药厂啊，帮我们镇上不少人解决了就业问题，而且今年厂里的员工，每人都发了三千块补助，还有价值两千的年货，小林做的好事，大家都是记在心里的！”


    张兆云露出欣慰的笑容，药厂他们方才已经参观过了，林炎达到的成就，让这个见多识广的书记都赞叹不已，甚至扬言，过不了几年，林炎的制药厂，绝对能挤进全国前三，在国际上都能有一席之地。


    他越看林炎越是顺眼，心里甚至琢磨着，要是自己女儿没有在国外读书，绝对早早的把她介绍和林炎认识，说不定这个优秀的孩子，就能当自己女婿了。


    当然，这个想法，他也只能放在心里，毕竟挖墙脚这事，他张兆云就是想想算了，实在也干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