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儿父亲把陆小小拉出来后，就立刻把门锁上了，还把陆小小往外推。


    “好了好了！就这样吧！你还是走吧，以后也不要来了！”


    看着关上的门，陆小小感觉有些泄气。


    唯一一个看似有些线索的受害人，所表现出来的状况，没有给她提供任何东西。


    陆小小放下卷宗，站起身给自己煮了一杯咖啡，靠在餐台上喝着，看向窗外。


    昨天夜里，她准备去废弃的小学校看看，只不过中途忽然开始打雷闪电要下雨，就回去了。


    也就是因为这样，她才没有遇到去直播的杨海他们，也没有见到方驰。


    今天大雨过后，整个江城又闷又热，到处都是雨后的污水。


    吴轩他们都不在，这件案子还需要她继续调查。


    看了眼时间，已经过了晚饭时间，外面的阳光偏斜，眼看着就要落山。


    办公室里的光线暗了下来，陆小小回身把咖啡杯里的底子倒了，水龙头打开冲洗了一下放进洗碗机，把卷宗收拾起来后，就离开了。


    她决定今晚上一定要再去那个地方看看。


    ……


    没有多久，杨大爷就被接回来了，杨海他们几个浩浩荡荡地跟在后面。


    老街上的邻居关心地问候着，从巷口一直到巷尾，就跟领导视察似的。


    方驰也跟着问候了两句，杨大爷让晚上去他家吃饭，就带着几条尾巴回去了。


    方驰好笑地看了杨海他们一会儿，就回了香烛店。


    他这几天有事儿没事儿就喜欢拿着铜钱算一下，可是，其他事情还好说，一到陆小小这里，卦又不成卦了。


    但是方驰还是乐此不疲。


    晚上，去杨家吃完饭，饭桌上，杨大爷开始说起住院时和病友之间的交流心得。


    也知道了杨海他们做的事情。


    “我不懂你们年轻人的事情，只要整天不要无所事事就行，不管赚多少钱，只要是正经事情就行。”


    杨海他们都笑了，很耐心地跟杨大爷普及着年轻人喜欢做的事情，尤其是直播，现在基本上也算是一个行业了。


    “拍个小电影，不卖票就能赚钱？”杨大爷发出了灵魂上的疑问。


    杨海他们又不厌其烦地给他讲述如何赚钱。


    “人家也不认识你们，就给你们送礼物？还飞机大炮的，这都什么啊？”


    得，白解释了！


    最后，方驰都听乐了，眼前这一幕，分明阐述了，代沟是怎样无法跨越的现实版画面。


    “杨大爷！您别问那么多了，您就知道他们的工作就是拍电影就行了！”方驰笑着说道。


    “也行！不管拍什么，只要是正经活计就行！”


    费了半天的口舌，杨海他们也没能让杨大爷理解直播和拍电影之间不是一回事。


    吃过了饭，方驰回家，杨海他们又都跟了过来。


    “你们今晚上还要去？”方驰问道。


    “必须去啊！昨晚上不是意外情况嘛！”杨海大言不惭地说道，根本就不提自己差点儿被吓尿的事实。


    方驰有些不放心，那边看到的邪煞之气有些古怪，还没有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万一杨海他们再出事怎么办？


    所以，他决定晚上跟过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他没有告诉杨海他们，不想影响他们的直播。


    时间到了九点，杨海他们就离开了。


    方驰收拾了一下，关了道观和香烛店，骑上电瓶车也去了那个废弃的小学校。


    到了那边后，方驰依旧把电瓶车靠在墙边儿，从破损的墙头跳了进去。


    他已经看到之前的空地处，一个人坐在监视器后面，手里还拿着对讲机说着话。


    “对，你们慢点儿推门，好多粉丝说就是推门的过程特别刺激！”


    “对对，你们搞点儿氛围，有人刷了航空母舰，你们感谢一下！”


    “有粉丝还想看上期凶案现场那个教室！”


    方驰没有打扰他，而是手掐指决，在眼前一抹，看向两排教室。


    昨晚上的邪煞之气这会儿已经不见了，但是因为才下过雨，地下的阴气逐渐上升，在空气里形成了一片雾蒙蒙的灰色。


    这种情况对正常人不会有太大的影响，方驰先松了口气。


    就算有个野猫窜出来，顶多把杨海他们吓一跳，不会像是头天晚上那样吓个半死。


    他看清楚后，就沿着围墙慢慢地朝前走去。


    而另一头破损围墙处，一个人影从外面跳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把手电筒，照了一下后就关上了，之后，就趁着外面一点儿路灯的光线，沿着墙根儿往里面走去。


    方驰一边沿着围墙走，一边看向周围的环境。


    这里原来就是按照原有的空地建起来的，只有操场是标准的环形，周围的围墙很不规则，有棱有角，多一块少一块的。


    这在风水上是一种多角煞的格局。


    学校周围还有很多住家户，阳气旺盛，多角煞多少被冲淡了很多，所以一直以来都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但也在后来落个被拆迁搬走的破败格局。


    这要是一个人家的围墙的话，就不会这么简单了。


    角煞，在风水上是指窗外有假山石或者屋角、房檐及尖形的天线等位置，犯角煞对家人的健康不利，会发生意外伤灾、破财。


    多角煞就是有多个角煞组合在一起的一种风水格局。


    围墙不规则，尖叫几乎都是朝着里面教室的方向，这就让学校最后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也有人说，不是拆迁吗？怎么会扯到风水上来了？


    但是在玄学上，很难解释这一点，如果没有多角煞，极有可能会遇不到拆迁的事情。


    而现在，由于学校里的人都搬走了，多角煞遇到破败的房屋和杂乱的环境，再加上外面人气旺盛，里面人气不足的情况，角煞的威力就无形中放大了。


    所以，这里再出现凶案的话，就能说得通了。


    搞明白这里的风水格局，方驰心里多少有了数，就继续往前走，绕过另外一边就回到了教室的位置。


    而就在后面一排教室那里，一条黑影似乎听到了前面有声音，就放慢了速度，将自己隐藏好，朝着一个有光亮的教室后面靠了过去。


    那间教室里，杨海依旧跟头天一样，推开了教室的门，急切的呼吸带着旧门特有的“咯吱”声，让直播间的画面又带上了阴森恐怖的气氛。


    尖叫刷屏，礼物刷屏。


    耳机里，传来朋友兴奋的叫声。


    “今天的礼物比昨天还多，兄弟们，我们的设备钱赚回来了！”


    “好好，就这样，镜头稳一点儿，慢一点儿！”


    杨海听着朋友的话，心里也有些兴奋，手心都冒汗了。


    虽然知道这里什么都没有，昨天是他们自己看错了，但是阴森的环境，还是让他的心跳不断地加快。


    今天换做他做主视频拍摄，黑子在前面已经进去了。


    眼睛里看到的景象，和昨天没有任何区别，唯一一个就是地上的垃圾，因为他们慌乱地跑出去弄的更乱了。


    黑子先在教室里走了一圈，特意拍了一下杂乱堆放的桌椅，又拍了黑板上画的涂鸦，最后才走向凶案留下的痕迹，把恐怖气氛拉的足足的。


    “这就是昨天大家没看完的地方！”黑子说道，“这些暗色的痕迹，可能就是以前留下的血迹。”


    他一边说着，一边拍摄着地面，还用脚把地上的垃圾往旁边扒拉扒拉，露出更多的地面。


    地面上，干涸的暗色痕迹有一大片，再加上周围画过线的轮廓，能看出来是个人形，只不过不是太大，因为死去的受害者是个小孩儿。


    直播间里，有人开始作怪，“主播躺到里面我就刷个航空母舰！”


    随着这句话的出现，直播间其他观众开始跟风。


    “对，躺到里面我就刷个别墅！”


    “我刷游艇！”


    “我刷……”


    监视器后面杨海的朋友见状，心里非常犹豫，但看着粉丝情绪越来越高涨，他还是通过对讲机告诉了杨海他们。


    “粉丝希望看到有人躺进去，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他也有些为难，躺吧，说实话，挺晦气的。


    不躺吧，粉丝的情绪已经被拱起来了。


    杨海三人互相看了看，都有些犹豫。


    他们也是新手，也没有遇到过这样的要求啊。


    杨海道：“反正我们也看不到，还是继续吧！”


    黑子想了想说道：“不要紧，不就是死过人的地方吗？我来！”


    另一个朋友劝道：“还是算了吧！”


    黑子道：“粉丝说要刷礼物，我们不能让他们失望不是吗？”


    三人的对话，清晰的传递到了直播间，引起粉丝们一片欢呼声，都纷纷说道：“不要刷屏，让我们看清楚了，之后再刷！”


    很快，字幕停下了，所有人都在隔着屏幕看着三人到底会不会有人躺下去。


    三人商量了半天，最后，还是黑子说道：“还是我来吧，我今天带的主镜头。”


    杨海抿着嘴唇，总觉得有些不合适，但是黑子坚持，就说了一句：“就躺一下，之后就不要耽误时间，我们还要继续往前探索。”


    黑子又用脚把垃圾踢远一些，先看了眼轮廓大小坐了下去，之后说道：“看好了，我躺下去了？”


    镜头从主镜头切换到另外的镜头，能清晰地看到黑子慢慢地躺到了轮廓线里，直播间停顿了一瞬，就被各种礼物刷屏了。


    “干得好兄弟们！可以了，他们礼物都刷屏了！”耳机里传来朋友的声音。


    杨海笑了，伸手去拉黑子，可是黑子的双眼却盯着屋顶，根本就没有去拉杨海的手。


    杨海顺着他的视线抬起头，就看到一团黑色的影子盘踞在屋顶上。


    杨海一惊，双腿发软，就要跟昨天似的，想要拉上人就跑，就想起了方驰的话，感觉那就是一团阴影。


    他努力压制着内心的恐惧，还跟直播间粉丝说道：“吓了一跳，就是一团黑影，黑子，起来吧！”


    他转回头又朝黑子伸出了手，黑子刚要抬手，一扭头，他的双眼就对上了窗户外面的一双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