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时候，在上苍好好谋划如何安定下来。”


    很现实的一件事，那就是罗青山不可能携带着自身的文明，永远共存一起。


    三母河文明的修士，在他体内，永远不能突破真灵境界，从永恒命河中突破出来。


    而罗青山若是死亡,三母河中的修士，将会和他的命运共联，共赴黄泉。


    残酷的现实。


    必须要稳定下来。


    寻找一块稳定的世界，将三母河文明彻底融入上苍。


    对于上苍的了解还是太少了。


    任何世界都存在纷争，了解上苍，才能进行下一步的计划。


    安置一切生命。


    “蓝白道友，我现在如何办？”


    罗青山询问道。


    问出了心中的茫然。


    “你已经成为真灵，真正的真灵，先尝试加入上苍之中某一势力,静静发展，以你的天赋，不需要多久，就能崭露头角。到时候，就能谋求真正的上苍领地，在自己的领地之中，建立完整的宇宙，建立完整的世界，将世界的本质接连上苍秩序之道，打通两者之间的界限，未来，你的领地子民，就可以名正言顺，出现上苍之中。这就是上苍的身份。”


    上苍领地？


    “上苍之内，每一块领地，都是极为珍贵。一旦获得上苍真正的秩序意志的认可,赐予你开辟领地的权限。你在这领地中的一切都会受到平衡法则的保护，当然，不包括你。”


    蓝白天道的话很奇怪。


    “平衡法则，上界庇护下界？”


    “当你将三母河融入你的领地，成为上苍的一部分，其实是在壮大上苍本身，所以，平衡法则有义务保护弱小的下界。任何真灵甚至真仙，和你有仇，率先要对付的是你，以及你领地上的真灵，如果寄生于你领地的子民，还没有成为真灵前，都会被平衡法则保护着。”


    蓝白天道沉声说道。


    “所以，成为真灵未必是安全的。”


    “真灵，拥有秩序的力量，可以保护好自己。所以，一般情况下，只要不多造杀戮，平衡法则是不会管你的。你在上苍之中生存久了就会明白,这世界处处充满着混乱与秩序，但以秩序为主。”


    “若我多造杀戮,又会如何？”


    “杀戮弱小的生命，处于平衡法则保护下的世界，你都会遭受劫难秩序的惩戒。对真灵秩序多造杀戮，一旦到达阈值，将会被判断为混乱阵型的魔灵，任何真灵、真仙都能斩杀你，他们杀了你还能得到上苍的恩赐，而你将会被上苍针对。”


    罗青山轻皱眉头。


    上苍的阵型很简单，秩序与混乱两种。


    “没有其他的阵型了吗？”


    “有，中立阵型，不过，两边都不讨好，两边都会对中立阵型的出手。”


    蓝白天道无奈地回答。


    墙头草，是最容易被针对的。


    “蛊师属于什么阵型？”


    “秩序中立！”


    “为什么？”


    “因为他们也算是创造者，为完善上苍的秩序，而努力。”蓝白天道想了想继续道，“秩序与混乱，并非传统意义上的邪恶与善良，更多的是表达一种立场，而上苍无穷无尽的至高天，唯一的标准就是对上苍有益。”


    罗青山没有继续询问。


    从对话之中，罗青山可以从蓝白天道的话语推演出，她对于上苍的了解是有限度的。


    就算是对方曾经是上苍真灵，而且很可能身份不凡，但蓝白天道毕竟是这真灵文明秩序残存的一点意志。


    “你以往所在的势力，叫什么名字？”


    罗青山沉默过后，继续问道。


    “苍天海。”


    蓝白天道傲气说道。


    罗青山默默点头，他的内心已经决定绝对不能进入苍天海。


    他身上拥有蓝白真灵的痕迹太多了，若是遇上蓝白真灵以往熟悉的上苍熟人，对于此时的他是极为不妙的。


    “你想要避开苍天海，那更要避开苍元道。以我记忆中熟悉的势力，若说适合你的，唯有万灭道。”


    “创世、文明、灭世三大秩序势力？”


    罗青山算是听出一丝意思来了。


    “不错，这是万物道三大秩序势力，万物万灵，代表着世界之道。开辟世界、缔造文明、以及降下灭世秩序，这是万物道三大秩序的一个循环。”


    “灭世也是秩序？”


    “一世灭，万物生，灭世是为了创造更好的世界，诞生更强强大的文明。”


    “我观蛊师之道，蕴含了三大秩序力量。”


    “蛊师确实掌握了三大秩序循环之道，可是，他们并不喜欢秩序，而是在秩序之中制造混乱，在混乱之中诞生秩序，诞生真灵，才能获得更加强大的蛊虫。”


    罗青山点点头。


    没有继续发言。


    他的心里已经决定走万灭道。


    “万灭道你应该不陌生，万灭天功就是万灭创造出来，丢入世界中，让本土的生灵灭世之用。”


    “万灭道灭世，能得到什么？”


    “一颗成熟世界果，想要收获，就需要经历三个过程，其中创世道开辟世界，文明秩序缔造文明，前两者的过程之中，创世道的真灵开辟天地收获开天之力，壮大自身的创世秩序力量，而文明秩序在发展文明，诞生的文明气息尽数归文明秩序真灵所有。但文明秩序不可能永远长久下去，文明只会越来越繁荣，而繁荣的背后，就是无限资源的供应。所以，万灭道执行灭世，帮助文明秩序，掌控文明的发展，到最后整个文明秩序破灭，一切的力量都容纳入世界果中，被万灭道所得。”


    蓝白天道娓娓道来。


    罗青山不寒而栗。


    操纵一个世界，一个宇宙，甚至一个虚空众生的生与死，皆在于背后的真灵一念之中。


    “这符合上苍的平衡法则吗？”


    “起源、发展、终焉，三者循环，上苍收获了一个世界的起点到终焉轮回循环，这就是平衡。”


    罗青山沉默了。


    上苍隐藏着大恐怖，这是他知晓的。


    在经过绝境之源之时，他就明白了这一点。


    但真正与蓝白天道交谈后，才发现，对于他们这些从虚空中诞生的虚幻低纬度生物来说，这上苍秩序之道，就是最大的恐怖。


    我是谁？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在上苍，罗青山找到了答案。


    到达了上苍，了解了万物诞生的三大秩序后，生命仿佛没有任何的意义。


    这让罗青山的内心很彷徨。


    他看向了上苍，看向了四周景色如仙境般的梦幻环境，多数生灵想要走出三母河，踏出虚空，寻找到梦乡，找到心中彼岸，结果，来到了上苍后，才明白。


    这算什么梦乡，这算什么彼岸，还不如人生百年过后，死亡忘记一切，重新循环人生。


    在人生的过程之中，创造自己的幸福。


    上苍没有幸福，只有秩序。


    一切，都是为了秩序。


    仿佛他明白了很多天道族诞生的意义，它们诞生的意义，其实就是上苍的缩影。


    天道的代言人，与现在的真灵何其相似。


    不过是上苍的工具人罢了。


    他也明白，混乱诞生的意义，中立存在的意义。


    若没有反抗，一切真灵，都是傀儡。


    尽管上苍没有禁锢、掌控真灵，但从更加宏观的角度视角看着一切，不过如是。


    更强，更高，更伟大，似乎都变得没有什么意义了。


    生命的意义是什么？


    系统选择他的意义有是什么？


    创世变得如此简单，万物的诞生，就像是设定好的秩序，一切都按照秩序规律来，守护生命，守护族人似乎都变得如此愚蠢。


    不！！！


    罗青山内心喊道。


    任何一个生命的诞生，并不是因为生命诞生容易而变得廉价。


    而是生命本身经历的一切，他们意识所经历的一切，才让生命变得有意义。


    文明的诞生，并非秩序能掌控，而是无数意识去创造一切。


    而文明的秩序，不过是教化、引导之力，冥冥中推着生命前进。


    秩序之下，生命经历的过程大趋势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一个个独立的意识，他们在秩序之下，诞生的不同想法，绽放出来的智慧，才是最值得守护的。


    念及此，罗青山突然明白，自己并不适合万灭道。


    并非万灭道不适合他，而是他的内心，并没有准备，不断地灭掉一个个世界。


    见证太多死亡，将会对死亡毫无敬畏。


    对死亡没有畏惧的生命，一切都变得没有意义。


    “苍天海属于创世一脉，为何你诞生的却是文明秩序？”


    罗青山低吟道。


    “吾诞生于苍天海，却将创世秩序衍生为文明秩序，唯有经历创世与灭世，才能明白缔造文明的可贵。”


    所以，蓝白天道的文明秩序，乃是以创世秩序、灭世秩序诞生出来的文明守护秩序？


    “万灭道确实可以壮大我的炼之秩序，不，是炼之真灵。因为我的炼虚师之道，并不适合秩序之力，而秩序阵型之中，唯有万灭道与我相符合。但我的本质，炼虚师之道，就是破坏秩序。”


    罗青山回味过来。


    蓝白天道没有看走眼。


    但是，谁规定了真灵？


    是谁划定了阵型？秩序就一定要循规蹈矩吗？


    不。


    所谓的平衡法则，那也是上苍的平衡法则，而非我罗青山的平衡法则。


    “苍元道在何方？”


    现在他唯一的问题，就是体内的永恒命河。


    苍元道或许能解决他这问题。


    “苍元道，将会是很遥远。这大势力，却是在苍天海之内。”


    文明依附创世而存在。


    灭世依附文明而变得有意义。


    离开了深渊之谷，迈过山脉，罗青山沿着太阳西斜之地，一直飞行。


    看着大地，一片片林场，一片片山脉，一片片果园，欣欣向荣。


    罗青山非但没有感到愉悦，甚至觉得这是充满着生机的地方，因为，这些名词对于真灵来说，很难寻找到认同感。


    他们会有喜悦，但这种喜悦，是收获的喜悦。


    被培养出来的真灵，在上苍之中，未必能得到公正的待遇。


    “天墓园林外，拥有一座古城。”


    “这属于一位真仙领主建立，这位真仙级生灵，乃是万灭道的一位巨头，你要小心。”


    蓝白天道提醒道。


    “我看到了城池了。”


    古城建立于万山之巅，宛若天庭般恢弘，真灵穿梭而至，进入城中，就像万仙来潮。


    罗青山内心很平静。


    尽管他知道，他并非经过真正意义上开天秩序、文明秩序孕育出来的真灵，更多意义上，他属于蛊虫，不被真正真灵认可。


    但，他又是人蛊，被平衡法则弥补了身上的缺憾，某种意义上，他比寻常的真灵拥有更珍贵的血统与生命结构。


    “渡过了真灵劫难，被平衡法则认可，你已经与其他真灵无二，无需担心。”


    蓝白天道很明白，人蛊存在的意义。


    上苍之中，存在人蛊。


    但很多人蛊都被奴役，甚至打上了兽类的契约印记。


    但此时，罗青山已经被上苍认可，理论上，他不需要担心外界的真灵发现他的异常。


    只会当他是野生的真灵，从下界飞升进入上苍的晋升者。


    真灵有多少？


    千千万万。


    人类如河流。


    每一位真灵的身躯高矮都不相等，但无不是巨灵神般的存在。


    “巨灵仙城？！”


    “巨灵真仙，乃是一尊正常状态下，也有数百丈的恐怖灭世真仙存在。”


    罗青山很明白所言，上苍之内，平衡法则之下，体魄的大小，有时候就决定了实力的强大。


    当然，这是指正常状态下。


    不过，想要维持身体的巨大化，所消耗的真灵秩序之力，将会是巨大的。


    唯有是常态下，才不消耗真灵秩序之力。


    “上苍之内，唯一的硬通货是苍天石，此乃上苍之气凝聚各种秩序力量而成，极为珍贵。”


    罗青山点点头。


    他身上唯一能称得上宝贝的东西，就是命运骰子。


    这件异宝，本身就是蓝白天道本体的掌握的秩序法宝。


    “永恒命河内存在的时空异宝，也有不菲的价值。毕竟是绝境之源诞生的宝贝，融合了本体的骨头，也属于秩序法宝的一种，可以出售。”


    吞噬了永恒命河，吞噬了虚空，诸多道统中的宝贝，自然就落到了罗青山的手里。


    只要罗青山愿意，一念之间，就能将这些法宝收集起来。


    踏入巨灵仙城，两尊庞大的巨灵守卫者目光如炬，盯上罗青山。


    “出示苍天海印记。”


    罗青山念头一动，一缕秩序符文做成印记，浮现眉心。


    两尊巨灵守卫者收回了凌厉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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