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琼睡得迷迷糊糊，恍惚间觉得有人，她猛地惊醒，抬眸就看见林深野杵在床边。


    灵琼摸着胸口顺气，“你做什么？吓死我了。”


    林深野抱着枕头，整个人浸在黑暗里，什么都看不清。


    灵琼开了一盏小灯，这才看清面前的人，只穿着单薄的衣裳，鞋子都没穿，脸色不太好地站在那儿。


    现在天气已经有些冷了，灵琼赶紧把他拉上来，用被子裹住：“你这是想感冒？”


    少年动了动有些苍白的唇，声音发抖：“我梦见你不要我了，我怎么叫你，你都不理我，我一个人跑了很久，可是都追不上你……”


    灵琼钻进被子里，拥着他：“只是梦，我不是在这里吗？而且梦都是反的，这证明我们以后会一直在一起。”


    “你要是走了呢？”


    “我不会走。”


    “万一呢？”


    “没有万一，那不过是个梦，你别乱想。”灵琼只能把林深野当小孩儿哄。


    林深野稍微放松一点，须臾，他又问：“你真的不会丢下我吗？”


    灵琼无奈：“不会丢下你的。”


    少年‘唔’了一声，用近似呢喃的声音道：“别丢下我。”


    灵琼听得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少年身体冰凉，像冰块似的，在灵琼的安抚下，慢慢放松下来。


    林深野抱紧灵琼汲取她身上的温度，犹豫着问：“我可以和你睡吗？”


    他不想一个人再回去，那边冷冰冰的，令他不安……


    可是他又怕灵琼拒绝，所以问完后，心底都是忐忑。


    “当然可以。”灵琼求之不得，“你躺进去一点。”


    林深野往里面挪了挪，灵琼关了灯，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和林深野躺下。


    林深野没睡，呼吸浮浮沉沉，并不规律，灵琼轻拍他后背安抚，但他显然还没从那个梦缓过来。


    隔了一会儿，林深野可能以为她睡着了，摸索着过来吻她，被灵琼抓个正着。


    林深野受惊，想要转过身，被灵琼按住，接下他的没完成的事，缠绵了好一会儿。


    -


    第二天林深野可能发现自己干了什么事，天不亮就抱着小枕头跑了，灵琼起来摸了个空，唉声叹气。


    灵琼今天没什么事，也没出门，林深野不自在，在屋子里转来转去，这里摸一下那里看一下。


    灵琼被他晃得心烦，把人捉过来搂着，晒晒太阳，一上午就过去了。


    林深野第一次发现，原来时间可以过得这么快。


    “小秋，小秋……”


    午饭刚过，之前那妇人来敲门。


    灵琼开门放她进来，妇人笑着进屋，先给灵琼一袋糖：“这东西可不好弄，我儿子去进货的时候，专门去帮你买的。”


    “麻烦了。”灵琼取了钱给妇人。


    妇人喜滋滋数了钱，笑得更灿烂，虽然是帮忙买，但灵琼也大方，会给一些跑路费。


    妇人把钱揣好，准备离开，又想起一茬，“这后天有庙会，你们去不去？”


    庙会……玉观音。


    那必须去啊！


    “去。”


    “行，到时叫你们。”妇人絮絮叨叨地说：“庙会在隔壁镇呢，还有点远，到时一起过去。”


    灵琼说好，送妇人出门。


    灵琼托妇人买的不是糖，是巧克力，她拎着进屋去找林深野，直接剥了一颗塞他嘴里。


    “喜欢吗？”


    林深野哪吃过这个，巧克力在嘴里化开，他微微点头，“这是什么？”


    “巧克力。”灵琼眉眼带笑，捧着那一袋巧克力，献宝似的给他，“都是你的。”


    林深野见里面的包装花花绿绿，很是好看，忍不住笑了下。


    灵琼趴在他膝盖上，“你应该多笑笑，好看。”


    林深野把笑容敛下去，“你喜欢吗？”


    “喜欢啊，你的一切我都喜欢。”灵琼说这些话那是信手拈来。


    林深野犹豫下，最后抿着唇勾起唇角笑，干净又纯粹。


    窗外阳光正好，斜斜打进来，落在少年身上，他像是要融在那阳光里。


    灵琼忍不住仰头亲他。


    少年配合低下头，他记得那天的阳光，是巧克力味的。


    -


    庙会当天，妇人让他儿子找了一辆车，拉上一群人朝着隔壁镇热热闹闹地去。


    灵琼和林深野坐在最里面，两人样貌都出众，难免会有人打量，甚至还有人想推销自己家的女儿。


    妇人拿了灵琼的好处，很识趣道：“人家小两口，你们可别乱点鸳鸯谱。”


    “哎哟，还以为是兄妹呢。”有人惊呼一声，“都长得这么俊。”


    灵琼和林深野穿的衣服相似，看上去确实很像兄妹。


    妇人点明关系，也就没人再不识趣。


    林深野拉了拉灵琼袖子。


    灵琼握住他的手，“怎么了？”


    林深野扫一眼四周的人，见大家在聊别的，没注意他们，这才小声说：“刚才他们说……我们是……”


    灵琼觉得崽子的反射弧度有点长……不，是长得有点离谱。


    之前妇人就说过好几次，他都没什么反应，她还以为是他不在意，谁知道是他压根没反应过来。


    “我们这么亲密，对外要有个正经身份，不然会被人笑话。”灵琼低声解释，“所以我告诉他们，我们结婚了。”


    林深野想了下：“就是像我爸妈那样吗？”


    他口中的爸妈，自然是李豪父母。


    灵琼：“对，这样我们才能光明正大在一起，你看我现在牵着你，都没人会觉得不对。”


    林深野不知道想说什么，唇瓣张了又合上。


    灵琼见他这样，紧张兮兮地问：“你是不愿意吗？”


    林深野不吭声。


    灵琼：“那你是有什么顾虑？”


    林深野看她一眼，低声道：“我们会吵架吗？”


    灵琼愣一下，“我们为什么会吵架？”


    “他们就会。”林深野垂下眉眼，低声说：“他们还会打架，很凶……”


    灵琼大概明白林深野口中的他们是谁。


    “我们和他们又不一样，我们不会吵架，也不会打架。”灵琼给他保证。


    林深野隔了一会儿，偏过头，展开笑容，“那我愿意。”


    灵琼松口气，又凑过去：“不过，我们床上还是得打架的。”


    林深野瞪眼：“为……为什么？”


    灵琼凑过去说了几句，林深野脸上瞬间通红，别过头不理她了。